怎么还是垂着头?
垂着头,她低低说出:“顾澜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顾澜生,你真是一个好人。”这话忽然间让顾澜生烦了。
十点,她和他说“顾澜生,晚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石榴红的毛衣,那轻柔的语气让顾澜生直揪自己头发。
烦透了。
让顾澜生更烦的还在后面。
次日,顾澜生在自己房间门板上看到她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工工整整写着:顾澜生,我走了。
看着纸条发呆。
“啊——”顾澜生被自己那声怒吼给吓回了神。
他的客人可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因他昨晚没做酸菜包子?就因为他几个冷眼?就因为他昨晚没有及时回以她“晚安”?就走了。
不,不不,这也许是一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贯用的伎俩,昨晚,她还对他投怀送抱来着。
顾澜生来到车库。
车库除了约翰的车还有他的自行车再无其他。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位,顾澜生明白到一件事情。
她走了。
他的客人真的走了。
“妈的,还没给轮胎钱呢?那是一千欧元!一千欧元!!”顾澜生愤怒喊着,逐渐,愤怒的咒骂变成“你还没留下联系地址。”
吃掉了那么多的酸菜包子;花了我一千欧;天天给你做早餐;怎么吝啬得连一句谢谢都不留,也没有留下联系地址,更没有留下名字。
小蝌蚪,你叫什么名字?
第18章 青年物语(05)
约翰从他越南女友家搬回,搬回第三天他们就结束了恋情。
一个礼拜过去,顾澜生才真正意识到,穿着石榴红毛衣的女孩不会再出现在他公寓的客厅里,也不会用柔媚的语气和他说“顾澜生,晚安。”
顾澜生去了最初收留她的中国留学生学校,这是一位北京姑娘,北京姑娘告知他,她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北京姑娘”的消息,真正姓名,家庭住址一概不知。
“她有点神秘。”这名中国留学生如是评价那位短暂借住她家的“李强”。
顾澜生登陆她留下的旅行网站,这是一家全球性的旅行网站,光是以“李强”发帖的id就有数百个,每天有不计其数的网友在这家旅行网站留下讯息,新的讯息覆盖了旧的讯息,为了节省空间,网站系统会自动删除大部分无关紧要的旧帖,要在这样的网站找出她的消息无疑是大海捞针。
关于她,耳朵长着小蝌蚪胎记的女孩,他唯一确认的讯息是: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以及……
十年后,她会联系他。
十年后?顾澜生把她留下的纸条丢进垃圾桶里,丢进垃圾桶的一个小时后,再被捡回。
值得一提地是,在她离开那天,那件印有“列宁号”破冰船的夹克衫又出现在照片墙上,他细细检查一番,夹克衫完好无缺。
那真是奇怪的女孩。
一个礼拜后,在顾澜生以为和她有关的事情告一段落时,他银行账号多出一笔三千欧的资金。银行工作人员告知他,那三千欧不存在业务上的疏忽。
在他一再要求下,银行工作人员给他透露一个讯息,三千欧是从南非汇到他账号的。
“菲奥娜,这个名字在非洲象征着花儿一般灿烂的生命。”她曾经说过。
更为蹊跷地是,继三千欧之后,约翰在公寓找到三个针孔摄像头,一个在客厅,两个分别在他和约翰各自的房间。
为什么公寓会出现三个针孔摄像头让约翰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以“一定是我前女友之一的杰作,她在监督我有没有脚踏两条船。”说服自己。
不出几天,约翰就把针孔摄像头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开始替他惋惜没和形象酷似杰西卡.阿尔芭的女孩发生点什么。
再过几天,约翰有了新目标,这次是一名本地姑娘。
三月中旬第一个周末深夜,这也是顾澜生在超市当深夜店员的第三个周末。
这个周末深夜,来了一名顾客。
第一眼顾澜生就把这名顾客认出了,还是戴着那副眼镜;还是穿着深色外套;这么看,真有点像超人。
超人先生想买酒。
冰球联赛在赫尔辛基很火,为了防止极端球迷借酒闹事,一般比赛日晚上冰球馆附近的超市都不对外兜售酒。
顾澜生指着超市禁酒告示。
眼镜男一脸沮丧,在他欲离开时顾澜生叫住了他:“遇到不顺心的事情?”
眼镜男目光往着体育专区,目光久久定额在那个专区。
超市就只有顾澜生和眼镜男。
想了想,顾澜生从货架拿了一瓶啤酒,打开酒瓶,把酒递给眼镜男,说:就当是我请客,但这酒你不能到外面喝。
眼镜男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