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的手在半空中画出微笑的弧线。
三、二、一。
镜头定格。
大合照完毕。
戈樾琇吃到来自于金融家千金不善的眼神,果然,她变成不安好心的表姐了,而宋猷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客人们展示微笑。
十一点,小提琴手上场。
轻快悠扬的小提琴声让在场女士手拉手围着小提琴手跳起现代华尔兹,自然,戈樾琇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她的装束会破坏平安夜其乐融融的气氛。
嗯,贺烟也是跳舞女士其中的一员,怎么形容她小姨现在的状态呢。
看似全身心投入这个平安夜融洽的氛围中,时而微笑时而注目,再附加一点酒精带来的微醺,无任何异样。
戈樾琇尝试把自己代入贺烟的心境:她最信任的阿烈背着自己和表姐搞在一起,这已不能以用愤怒来形容,想想世人会怎么看待她的孩子,要知道,她那姐姐的孩子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这想起来都可怕,如坐针毡……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面孔。
这么看来,她的小姨比一名精神病患者还可怕。
但这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说不定,贺烟已经成竹在胸。
看了一下时间,她得回去了,明天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要早点休息以保有足够的精力,再有,她还没和外公说圣诞快乐呢。
离开时宋猷烈正在和工会主席的孩子玩游戏,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从客用别墅回住宅得经过网球场。
网球场为下放设计,远远看去像是塌陷在山窝之间。
放慢脚步。
为了保持身材,戈鸿煊每月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和友人来一场夜间网球,大多数时间网球场都是灯火通明,今晚亦然。
只是,这块场地已阔别它的主人有三年之久,戈樾琇在网球场边停下脚步。
在这块场地上,也有欢乐的时刻,戈鸿煊和他的朋友厮杀,外公当裁判,佣人们当观众,阿樾和阿烈客串球童。
夜间的草地很柔软,索性,戈樾琇脱下鞋,赤脚踩在草地上。
没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找草地较多的偏僻所在,走完绿植长廊就到了通往她房间的后花园。
脚刚踏在绿植长廊,手机就响了,是顾澜生。
本来戈樾琇打算回房间后才和顾澜生说圣诞快乐,没想到他先打来了,距离圣诞钟声响起还有二十五分钟呢,顾医生难不成想和她聊天聊到圣诞钟声响起?
一手提着鞋,一手接电话。
看着夜空,戈樾琇心里有淡淡惆怅。
去年圣诞节她是和顾澜生一起过的,她单身他也单身,所以,只能一起过了,当然,这是顾澜生说的。
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为了陪顾澜生,她拒绝追求者们的邀约,顾医生最拿手地是合戈樾琇口味的酸菜包子。
细细想,她好像很长时间没吃到顾澜生做的酸菜包子了。
顾澜生先开的口:“戈樾琇,今年圣诞节顾医生还是没约会对象。”
“真可怜。”接过话头,顿了顿,慢吞吞说,“顾澜生,你还是去谈个朋友吧。”
“让我谈个朋友吗?”
“嗯。”低声应答。
“戈樾琇。”
“嗯。”看着地面。
“让我谈朋友啊……戈樾琇,你认识那样一个姑娘吗?”
“啊?”顾澜生的话让她糊里糊涂的,目光无意识看着被庭院灯投递在草地上的身影。
那抹身影横躺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有点不对劲来着,先从角度说起,角度和她的站姿不对称,她的身影有这么高吗。
还有?!她穿的是裙子,而那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所反馈出来地是穿长裤,一双大长腿。
那不是她的影子!
那抹身影衔接着站在庭院灯下的宋猷烈。
手一抖,鞋子从手上掉落。
耳畔,是顾澜生的声音:“戈樾琇,你认不认识一名二十六岁有着长头发的姑娘?”
站庭院灯下的宋猷烈咄咄逼人。
脚步下意识间往绿植墙倒退,那抹身影也跟着她移动,背贴在绿植墙上,那抹身影往她面前一挡,光亮被如数遮挡。
顾澜生的声音透过电波在耳畔徜徉:“你可能会说,二十六岁有着长发的姑娘满大街都是,不,不是满大街都是,我知道的那位世界仅有一个,二十六岁,长头发,脾气不好而且性格古怪,但好在脸蛋漂亮身材……”
下一秒,她的手机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