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樾琇就看到了戈鸿煊,不过,不是站着,而是坐着。
第136章 天鹅挽歌
身体越过屏风,戈樾琇眼睛直接去找寻透过屏风看到走动的人影。
不是戈鸿煊,是和戈鸿煊差不多身高的男子。
贺烟站于屏风一侧,目光直直往一个方向,顺着贺烟的视线。
眼睛触及到强光,下意识间眯起。
正对面墙为半圆形落地玻璃窗设计,有一抹人影背对窗着,和那抹人影并列一起的还有一张轮椅,轮椅上——
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坐在轮椅上的人……从后脑勺到肩线……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往轮椅靠近。
确认那个后脑勺是谁,目光顺下,幸好,腿还在,两条腿还在。
轮椅总是会让人和下半身残疾联想在一起。
那次,在酒店,叼着烟斗和她视频连线几天后,传来戈鸿煊就在约翰内斯堡出车祸的消息:一名目击者说他刚从修车铺出来,一辆车“砰”一声就燃起大火,一个人从车上被炸飞到天空去,后经证实,那名被炸飞到天空去为戈鸿煊的司机。
接到戈鸿煊出车祸的消息戈樾琇正在印度的偏远地区。
戈鸿煊助手给她打的电话,花了近三个小时才打通她电话。
光从那个偏远地区赶到新德里戈樾琇就用去两天半时间,马不停蹄从新德里飞伦敦。
希斯罗机场,再次接到戈鸿煊助手电话,他让她在伦敦找一个酒店呆着哪里也不去。
五天后,戈樾琇接到戈鸿煊的电话,还活着,但伤势严重,电话里,戈鸿煊以命令的语气让她不要前往约翰内斯堡。
离开酒店,戈樾琇发现身后多了几个人,当时她猜测,关于戈鸿煊车祸事件网上流传地也许是真的,要么就是仇杀要么就是谋杀。
接下来,戈樾琇哪里也没去成。
又过去几天,她再次接到戈鸿煊电话。
戈鸿煊交代了两件事情: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宋猷烈,让她配合宋猷烈,以及,因某些原因他会和她暂时失联。
戈鸿煊口中的“暂时失连”一失联就是三年。
戈鸿煊坐在轮椅上,一边站着地是他的护工。
手搭着轮椅扶手,轻轻蹲下,她的爸爸在睡觉。
老实说,如果不是太过于熟悉的话,戈樾琇很难把现在这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和戈鸿煊联系在一起。
怎么说呢,她爸爸现在有点丑,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颓糜。
应该和那场车祸有关吧?到底伤到哪里了?
从头到脚看下来,一切还算正常。
再靠近一点,戈樾琇闻到淡淡的剃须水味,是戈鸿煊喜欢的牌子。
轻轻触了触戈鸿煊的下颚,很光滑。
戈鸿煊不仅剃了胡须,还修了头发。
笑,抬头问站在一旁的护工:“我爸爸睡了多久?”
“他睡很久了。”
不过,这回答来自于贺烟,不知何时,贺烟已经来到跟前。
戈樾琇皱起眉头,怎么听她都感觉到贺烟的话不怀好意。
不去理会贺烟,继续问那名护工:“我爸爸大约什么时候会醒来?”
“也许下一分钟就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来。”
还是贺烟在答话。
现在这女人连避嫌装装样子都不乐意了吗?戈樾琇十分的恼怒,手压在轮椅扶手上,直起身体,但脚底下的那股气只蹿升至膝盖,一折,双膝跪地。
“也许下一分钟就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来。”这话经过一个脑回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会的,不可能。
颤抖的手指再去触戈鸿煊的下颚,那刺刺顶着她皮肤表层地分明是胡茬。
眼睛直直盯着那名护工,说:“不可能,我之前接过我爸爸电话,声音是他的没错,而且……我爸爸刚刚才刮过胡子的,真的,我不骗你,要不,你摸摸看,我爸爸真的才刚刚刮过胡子来着,摸起来感觉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摸起来……真的……真的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发誓。”
护工的嘴巴在一开一合着:“那是宋先生做的,宋先生还给先生修了头发。”
所以……所以呢?
眼睛在周遭搜寻着,缓慢移动,最后牢牢锁定在贺烟那张脸上。
贺烟像小时候那般唤她“阿樾,我的小可怜阿樾。”像回到儿时候,柔声唤着再以拥抱。
拥抱,叹息。
“炸.弹就藏在车底下,当车辆一旦到了一定温度就会自爆,炸.弹威力巨大,即使是百万美金的防弹车也抵挡不了,那天,车里有四个人,司机直接被砸出车顶棚,即使两名保镖充当人盾,你爸爸还是未能幸免于难。爆.炸所引发的震荡让你爸爸脑部组织受到巨大冲击,进入深度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