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意大利语到日语的转换, 让狱寺隼人想起了那个还活着的时候,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是自己母亲的女人。
只是眼前的这个日本少年又和她不一样,不知为何, 狱寺隼人有一种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感觉。
他不由的有一点愣神, 看着对方,一时间就忘记了动作,直到那只手轻柔地放到了他的脑袋上, 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别碰我!”
狱寺隼人用力地拍开了那只给自己带来温暖的手, 看到他白皙的手背上面留下来的那抹红色的时候,心里又有一点不知从哪里来的懊悔。
他下意识就向沢田纲吉看了过去, 看到对方吃痛的模样,却又不带一丝的抱怨,只是揉了揉手背, 带上了歉意看他:“抱歉,我吓到你了。”
“……不, 没有。”狱寺隼人的声音在无意识间就软了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想要靠近这个刚刚见面的陌生少年。
这种情感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狱寺隼人从八岁开始就离开了家里的城堡, 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流浪, 纵然周围经常会出现一些被他父亲派来保护的人,也经常是被他甩掉。
从他离家出走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他硬生生是在没有父亲的帮忙的情况之下, 在里世界里面闯出了【smoking bomb】的称号。
不过由于年纪太小的关系, 他经常被人盯上,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虽然暂时击败了那些上来找麻烦的家伙, 但是由于战斗的方式凶狠, 狱寺隼人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再加上孩子的体力本来就不能和成人相提并论,一路逃到了这个巷子来,他也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他打算休息片刻,调整一下身体的状态,却不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也能够碰上别人,而且还是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孩子。
他想要拒绝对方的好意,可是看着望向自己的那双棕眸,他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出声拒绝。
狱寺隼人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子担心自己的眼神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沢田纲吉听到了这句话以后,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向他笑了笑,在爱丽丝警惕的眼神里把人给扶了起来:“不过你的伤……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他身上的伤除了一部分是敌人造成的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
作为武器的炸.弹经常性将自己炸伤,狱寺隼人早就习惯了这件事。
他有眷恋沢田纲吉温柔的一瞬间,不过在重新站稳了以后,就狠下心来将对方推了开。
沢田纲吉被推了一个踉跄,爱丽丝连忙就过去扶住了他,然后瞪了过去:“这个小鬼怎么这样子啦!”
“你们两个看起来才比我小得多了。”狱寺隼人扯了一下嘴角,一只手扶在了旁边的墙上,不再去看那双眼睛。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碰到我这种人竟然也敢管,果真是天真的小鬼头!”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沢田纲吉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就点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让狱寺隼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再一次变得凶狠:“总而言之,你们两个就不要多管闲事!”
“听到了吗!”
说完,他就用力地转过身,就算是扯到了伤口也不再做停留,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就快步离开了。
“那个……”
沢田纲吉下意识想要叫住他,却被旁边的爱丽丝一把拉住,狱寺隼人听到了身后两个人的声音也继续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中。
“纲吉!”
爱丽丝知道沢田纲吉的一个温柔的人,但是刚才的那个少年身上的那些痕迹明显就不是普通的伤。
他明显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很可能是被卷进了什么意大利特产的斗争里面,逃出来以后甚至可能还在被人追踪。
他们两个不过是偶然到这个地方,现在也是处于异国他乡的旅客,如果冒然卷入当地的斗争之中,也不知道会多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沢田纲吉其实很清楚爱丽丝担心的事情,只是他看到那个受伤的人,就感觉自己应该要叫住他。
不过现在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也没有办法了。
“我明白你的担心什么,爱丽丝。”
他看向了拉着自己的女孩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往刚才那个少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总算是收回了心神。
沢田纲吉向爱丽丝笑了一下,让本来还有点不安的女孩子安了些心下来。
她松开了沢田纲吉的袖子,踌躇道:“纲吉,我们回去吧?”
“嗯,好啊……”
本来他们是打算要到位于梵蒂冈城内的圣彼得大教堂去看看的,现在碰上了这样子事情,不管是爱丽丝还是沢田纲吉,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要再去玩的心思,又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威尔帝的那个实验室附近。
森鸥外已经出来等他们了,和两个孩子碰头以后,他们就到了附近的餐厅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回到了酒店里面去。
他向两人询问起了这一趟短暂旅程是否开心,于是就听爱丽丝提起了他们碰到的那个少年。
在听到了爱丽丝的说法,又看到了沢田纲吉比起早上确实是有一点沉默的样子以后,森鸥外把他拉到了阳台上面的沙发旁边坐下来。
“纲吉君,你是在自责吗?”
“不是……”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在看到了那个受伤的少年以后,他就感觉不能够放下对方不管。
而且并不是那种出于对陌生人的关心,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那双祖母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