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抱着滚烫的老母鸡,一边啃,一边拐进了巷口,那双纤长的手指头已经被烫得红肿起来。
唇角一圈烫红的充血,可她却一头钻进了无人的巷子里,躲在垃圾堆后头,低着头猛吃起来。
老大娘追出来,往箱子里看了看,只看见了一堆垃圾堆,没见人,顿了顿脚步,又往前追了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集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陈双,看了看啃剩下的鸡架子,抱在怀里。
即便她已经吃饱了,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空洞的毫无任何感情色彩,好像只是两个黑窟窿一样,没有回忆,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一口饭吃。
抬头透过狭窄的巷口看着天空,星星爬上了夜空,陈双抬起脏兮兮油拉拉的手,眯着一只眼睛透过自己的手指缝看去,好像,自己的手能抓的住星星一样。
陈双,傻傻的笑了。
天已经十月底,十一月初了,夜晚的秋风卷着一丝丝刺骨的凉意,撩拨着垃圾堆里的塑料袋儿。
哗啦啦的响声,可能会让陈双觉得没那么孤独,只是,她抱紧了膀子,夜深时,她随手扯过东西给自己遮寒。
第二天才发现,她身上盖着的都是垃圾,塑料袋儿。
巷子里的人偶尔经过那么几个,指指点点的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陈双却眼巴巴的看着过客,心里却想着,他们要去干什么?回去又回到哪里?
他们走那么远的路,不怕饿吗?饿了就要找东西填肚子,为什么他们都好像,不会饿一样?
好像他们都固定的有一个回去的路,有像大娘那样的人等着给他们顿鸡吃,所以,他们才不怕饿。
迷茫的陈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鸡架子,从上头又抠下来些残余的肉丝塞进嘴里。
她起身抱着鸡架子回到了大娘家门口,偷偷的把鸡架子放在了门口。
还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让这啃剩下的鸡架子乖乖的,可不要乱跑,等到大娘回来了,她就又有鸡吃了。
这位大娘,自从死了女儿之后,再加上以前那个年代的生育条件不好,所以她一直没能再怀上孩子。
老伴儿早在三十来年前就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破茅屋里孤老终身,时间久了,年纪大了,经过岁月的沉淀和心灵的洗礼,她已经看开了。
可是,这一回来看见那个丫头坐在自己家门口,她又心疼又恨得慌,她可是省吃俭用的钱买的老母鸡,而她却一下子都给拿走了。
现在,弄了个鸡架子放在门槛上。
即便老大娘心底再如何的善良也觉得这丫头吃独食,根本没有人性,她顿时心里就腾起了火焰。
“你还上我家干啥?滚!”
老大娘操着一口地方话,可还是为了让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丫头能听明白,夹杂了干巴巴的普通话怒喝道。
嘴里却还嘟囔着什么,抬脚把摆在门口的鸡架子给踢了出去,几条脏兮兮的流浪狗,呲牙咧嘴的冲了过来,将那鸡架子给拽烂了。
“走开!”陈双趴在地上去抢夺鸡架子,几条狗护食,上去就咬了陈双手,甩着脑袋硬是不松开!
似乎恨不得要把陈双手背上的一块肉都给拽下来才啃罢手。
“啊……呜呜……”顺应,被狗咬住手背的痴傻女人哭嚎着。
…………
顾彦川被假释的头一天,宋德凯虎视眈眈的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春风满面,宋德凯的双手握紧了。
要说顾彦川不害怕这只大老虎那是扯淡,宋少校是什么身份,他一个经商走偏门的又是什么身份。
所以,告慰了他这一步棋下的是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