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还没有康复?李伟的心一下子沉入了大海,他对自己的医术是有把握的。
而且,在施针之前,他查过陈双的脑补神经共振,显示结果是,陈双比普通人的共振结果还要明显,这说明,她的脑部神经以及记忆系统比一般人还要好,甚至好的诡异。
依照记忆学来说,人的大脑分为好几个层叠空间,以时间顺序,空间,以及记忆深浅分为无数个网状层叠,用来分别汇总数据的区域。
陈双就多了一个奇怪的记忆空间,共振反馈的信息就是这样的。
总归来说,陈双绝对不可能超过一个月还没有复原的,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怀疑是另一个奇怪记忆空间的数据储存量较大,所以恢复起来比较慢。
“你是在强词夺理吗?”楚防震冷冷的问道。
“我要是强词夺理我就不会回来了,我为什么要回来?”这句话把李伟也闹上火了。
他完全可以没良心的在国外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不是吗?
“你回来不过是你的良心过不去!”楚防震一针见血,李伟颓废的揉搓着头发一屁股嵌进了沙发里。
空气静止了下来。
……
玩了一上午的陈双,依依不舍的回到家,嘴上不愿意,可到家洗澡的时候,又睡着了。
宋德凯挠挠头,他的女人成了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呢……幸好最近这几天没“家暴”。
宋德凯穿着一件迷彩服背心,蹲在浴缸边,打算把小破孩从水里捞出来,内心一阵感慨过后,宋德凯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那已经结痂的牙印。
还别说,这只小野猫还真狠!
哗啦啦的一阵水声,宋德凯用浴巾把女人的身子裹上,横抱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随后,细心的给她擦头发,擦脸。
本想给丫头穿上里衣再让她睡的,可就在那一刻,宋德凯当下感觉一股火烧:“该死!”
他棱角分明的脸出现了一丝少见的潮红,无奈的垂暮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真想找一块板砖直接送老二一场造化。
心想丫头刚睡下,应该没那么快醒,他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先。
随着一声关门,陈双缓缓睁开了双眼,可又疲倦的闭上了。
耳畔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就是看不到人,说的话有时候能听懂,有时候听不懂。
有时候平静温馨,有时候高亢如同吵架一样。
来来回回好几次,陈双的眸子总是疲倦的半睁开又疲倦的合上。
脑海中划过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田园?连绵起伏的高山?疾驰而过的轿车,以及霓虹灯下快速来回的行人。
苍茫的大雪,碧绿的嫩芽,烈阳下的被晒蔫儿了的柳叶,冰封的河床,如龙灌入大海一般的水浪冲击着破烂的村子?
严肃且空气紧张的投标会场?一张张精神紧绷严酷的法官?
一张张狰狞被压入大牢的嘴脸,还有那因为挣扎而晃动的手铐?
还有……垃圾堆里的酸臭味?还有……一群狗在撕咬。
睡梦中的陈双不由得抽搐了几下手臂,好像真的被狗咬了一样疼。
“丫儿……有鸡啵啵恰喽!”
紧接着,又是那场大雨和鬼孩子的出现,那孩子的脑袋比正常人大一倍,五官已经因为脑瘤的原因挤成不规则的包子。
又是一样的梦……陈双开始冒汗,开始挣扎。
“大哥……”她感觉自己已经叫的很大声了,可是好像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样。
她猛地坐了起来,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宋德凯脱下来的迷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