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心想,这位不愧是和他们主子并称为祸害的人,说话的语气和他们主子聂少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边头更低了些。
这位在容家再不受待见,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他们这些小喽啰,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怎么招惹。
聂喻和容晔的视线对上了。
今日棠城二院来了位重量级的专家,门口停满了车,也没什么闲人路过,不然这两位爷对视的场面,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疯狂。
聂喻嘴角也勾着,语气比容晔还要轻佻几分:
“哟,这不是太子爷吗?”
他一只手探出车窗,眉头也挑一下,表情带着几分邪肆,潇洒得很:
“怎么?太子爷今天也生病了啊?”
太子爷是京城的称呼了,是之前已些下面的世家子弟背地里嘲讽容晔的蔑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逐渐真有人在这位面前,喊起容晔太子爷来,聂喻也就这么跟着喊了。
男人语气懒懒的:
“嗯。”
他双手插兜,模样也是十成十的贵公子,还是那种游戏花丛,偷心盗情的浪荡公子:
“聂小少爷也是?”
聂喻表情轻松:“哪能啊。”
身影颀长,双腿笔直的男人下了车,上下打量了容晔身后的玛莎拉蒂几眼,目光是纯然的欣赏和赞叹:
“车不错。”
容晔嘴角噙着笑:“聂小少爷的车也不错。”
聂喻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法拉利,玩味都写在脸上:“改天借太子爷开开,保太子爷过瘾。”
容晔懒散地点头,对着医院门口的方向:
“聂小少爷不进去?”
聂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我就不了。”
他的视线在二楼停留一瞬,又转向容晔,轻笑一声:“那我就祝太子爷早日康复了。”
说罢,就再度上了车,敲了敲方向盘,不在意地将手伸出,挥了挥,表示作别,就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阳光下的男人看了眼远去的车,懒懒地伸出手,解开了袖口,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的私人定制的腕表。
棠城曾经有人估过价,光是这只表,就抵得上棠城海边的五十套别墅。
当然了,也有人说,那只表就是看着贵,看宝石的饱和度和色泽,就知道那只表上的全都是假货。
再说了,容家就算再怎么纵容这位半道上找回来的容大少爷,也不至于一口气出这么多钱,给这位买了这么名贵的表,让这么一个纨绔公子,戴着这么招摇的表出门。
但是无论棠城人私底下怎么议论,但就在明面上,就凭容家和聂家在京城的地位,棠城人也无不得尊重着,这位,和刚才那位先行离去的聂小少爷。
不然,可少不了苦头吃。
......
蝉鸣不断。
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猝不及防对上顾毓的视线,俊眉微微挑了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站在阴影里的人反而是最白的,肌肤像是冷玉似的,凝脂般光滑细腻,像是上好的瓷器,眉眼也显得精雕细琢,简直比画里的人还要好看--
特别是宽大的口罩上那一双,晃着清泉似的双眸。
又清又静。
夹杂着浅绿色的暗棕色瞳孔里潋滟着细碎的微光,也清静干净得过分,好像是超脱尘世似的,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高二学生该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