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
他又叫,未得到半点回应。
“怎么还要这样审的吗?”
夏冰明显把气出在顾阿申身上,那是唯一能让他甩脸子的人。
“别跟我急呀,上头的命令,又不能不听。”顾阿申径自折回,将那包猪头肉打开,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
杜春晓对夏冰的倾诉无动于衷,继续玩她手里的几张牌,排了一副中阿尔克那,再对着它沉思良久。
贵人牌:愚者。
敌对牌:皇帝。
她歪着头,慢慢把牌收好,掏了一下耳朵眼,神色却半点也不悠闲。按牌理来讲,能助她一臂之力的是最不受人关注的一个人,碍事儿的却大权在握,极难应付。她从不信牌,却会在里头找灵感,这一次,灵感似乎离她远去,解出的答案都狗屁不通。
“你说他都半死不活了,宁愿挨一刀也要喝口水,到这节骨眼上还坚持自己是清白的,那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夏冰贼心不死地盯着她的牌。
她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果然对黄家人的脾气不了解。”
“那你又了解多少呢?”他不服。
“首先,”她索性将牌打乱,一副欲提点他的模样,“你最好查一下这些尸体是在哪里被切去腹部的,呈尸地点都不是案发现场,那么凶手又是在哪里作案?”
“你错了,尸体没有做过大的移动,除了田雪儿死的当晚下雨,痕迹被冲刷掉之外,其余三个人,痕迹都不明显。”夏冰扶了扶镜架,正色道。
杜春晓声音极响地拍死一只停在她左臂上的蚊子,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不止一个下人讲,半夜看到黄菲菲站在案发地点,也不晓得做什么?”
“记得,可就是问不出什么来。”夏冰脑中又浮现出那把抵在他下巴上的猎枪。
“其实我现在心里一直有三个疙瘩,一是如果四个死者里有三个已经怀孕,那么她们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都是黄莫如的?二是黄菲菲的奇怪举动究竟意义何在?既然看到她的人不止一个,说明事情是真的,可这姑娘看起来又不像个有心眼儿的人,所以事情也就复杂了。三就是……”
杜春晓顿了一下,突然直勾勾盯住夏冰,吐出几个字来:“田贵究竟到哪儿去了?”
“你是说,秦氏的死跟黄家的几宗命案有关系?”夏冰擦去鼻尖的油汗,又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也早就怀疑……”
“怀疑你个大头鬼!”杜春晓硬是将他的话堵回肚子里去,径直道,“其实倒不为别的,只有一点牵着我的心,她肚子里也有个孩子。”
“这我都没告诉过你,你怎么知道的?”夏冰瞪大眼睛叫道,“可别告诉我说拿牌算的!”
“还真是拿牌算的!”
她忍不住嘴硬起来,其实是不敢告诉她,自己经常私下翻阅夏冰那个查案记录用的小本子,夏冰小心翼翼将它放在随身带的灰蓝色小布袋里,那袋子却经常落在杜春晓的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