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白了一通之后,杜春晓只得忍住气道:“潘小月不是傻子,既知咱们逃跑的计划,必然也早在西街头上布了埋伏,若往那里跑就是送死,到时马车还没踏过界便被乱枪扫了,你都还做梦呢!”
“那……咱们怎么进去呀?”刚刚在一旁作柔弱羔羊状的谭丽珍怯生生插了话,当下便切中所有人的心病。
唯扎肉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扎肉还有一手逃生绝技!”
“是什么?”夏冰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直觉十根手指都快被冻掉。
“那便是移花接木大法!”扎肉边说边对住壕沟对面竖起的黑色桥背张牙舞爪一番,吹了三声口哨,遂口中念念有词。
正念得唾沫横飞之时,只听得一声怪响,吊桥竟缓缓往沟道扑来,在夏冰、谭丽珍与小刺儿的瞠目结舌中“砰”地一声,重重落在他们脚边,对面的教堂大门亦随之开启。虽夜色茫茫,却仍能隐约看到里边的玫瑰小径与礼拜堂模糊的轮廓。
“这……这……真是神了!”夏冰过桥的辰光还是一脸脑袋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的模样,直到看见桥那边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冲他们不停地挥手,嘴里还叫着“阿巴”。
扎肉吐了一下舌头,对夏冰道:“瞧,这就是爷法术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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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能待在这里,赶快出去。”
面对这五位不速之客,庄士顿当即下了逐客令,且指着阿巴道:“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溜进这里的,希望天主宽恕她的罪。”
“可是神父大人,当初是您请我们来办案的,我们才忍辱负重在赌坊埋伏,好不容易把案子查出点儿眉目来了,您又过河拆桥,要把我们赶出去。你问问天主,可有这样的道理?”杜春晓只得死皮赖脸道。
“你们每一次来,这里都有血光之灾,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庄士顿心意已决。
“来不及了啊,神父大人。”杜春晓迅速在礼拜堂内的坐台上摆出四张塔罗牌。
过去牌:正位的星星。
“从前是一派祥和,只可惜流星易逝,这里的安宁无非是个表象。”
现状牌:逆位的愚者与正位的战车。
“你看,装傻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圣玛丽教堂死了那么多孩子,必定有其内因。若再不找出真凶,恐怕恶魔的战车就要踏平这里的宁静!”
未来牌:逆位的审判。
“审判之日即将来临,作恶者必将受到审判,所有劫数都是逃不掉的,一味逃避只会加速这里的毁灭!”
庄士顿动一动嘴唇,似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得外头谭丽珍歇斯底里的尖叫。众人跑出去一看,竟是阿巴正抓着谭丽珍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往外头拖去,夏冰与扎肉忙上前阻拦,可已来不及。谭丽珍“噌”地硬生生被拉出去三四尺远,于是叫得愈发用力,阿巴亦激动万分,嘴里“阿巴”唤个不停。虽时常清扫却仍在夜里积起的一层薄雪被搅得惊天动地,阿巴显然从力气到个头都比谭丽珍占便宜些,所以对方只得任凭她摆布,唯一的反抗方式便是尖叫。待夏冰将阿巴死死抱住时,被扎肉扶起推至一旁的谭丽珍已面容惨白,用发抖的食指指着阿巴喃喃道:“疯子……疯子……”
杜春晓突然回头问庄士顿:“上一次阿巴发作,可是在钟楼上见着乔苏和费理伯的时候?”
“尽快离开,否则我就通知潘小月来这里抓人。”庄士顿话毕,转身便往寝楼走去,众门徒跟在后头,杜春晓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奇怪……那白化病的兔崽子呢?”
“庄士顿!你他妈还是人吗?!成天拜神拜上帝,到头来真有几条人命要你救,你反而要杀人,你他妈这算什么慈悲?!全是狗屁!”扎肉在后头又吼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