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最后,十分尽兴的纪左还弹了一首《致爱丽丝》,台下的梁暖欣喜若狂,因为她的英文名就是alice。
纪左很快就是她的了,梁暖躺在她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乐悠悠地幻想,到了最后,干脆兴奋地卷着被子打起滚来。
她已经将尹光年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餐厅枯等了一个小时后,尹光年就确定自己不幸言中被放了鸽子,在心里再次斥责了自己偶尔才会蹦发出来的善心,提醒自己以后远离这个叫做“梁暖”的任性女孩后,他索性叫来了侍者,为自己点了一份丰盛的晚餐,边吃边阅读助手整理好的材料,他从不会因为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就影响自己工作的心情。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也独自坐着,啜了一口咖啡后,他掏出了电话。
“老板,他来了,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小姐没有出现。”
那头有些苍老的声音如老牛般闷哼一声,显然极不高兴:“知道了。”
“需要我打个电话给小姐吗?”
老人沉默了一会:“不用了,人一生有可能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时针指向夜晚九点,尹光年形单影只地从香格里拉西餐厅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入了初夏的夜色中。
他要在九点半美股开盘之前到家,他夜晚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之后好几个月,这两个一度有过交集的男女又成了两道平行线,一个疯狂工作,一个疯狂玩乐,这个城市太大,他们不可能相遇。
有次梁暖开着她的玛莎拉蒂跑车经过香格里拉西餐厅的时候,想起被她放鸽子的尹光年,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那个穷光蛋看起来很好骗啊,那样的人还怎么在金融市场那个屠宰场混啊,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像个乞丐一样到处借钱想要东山再起了吧?
总之他们扯平了。
梁暖这个无业游民依旧过着白天睡觉逛街挥金如土,晚上在pub跳舞到半夜的糜烂生活,满心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度过。
她完全不知道她的父亲梁起风正在经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他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事业危机。
七月的时候,国际政局风云变幻,外盘原油大幅下挫,国内的化工产品也跟着原油开始大幅下跌,他敏感地察觉到只有pvc期货跌幅较小,盘中时不时有多单出现,多方负隅顽抗,顽强地抵抗空头的抛压,根据长期的看盘经验,梁起风断定pvc期货的多方已经黔驴技穷,pvc将会迎来一个深幅的补跌。
此时,从各种消息渠道来判断,黄征德就是多方主力,梁起风认为绞杀老对手的时机到了。
梁起风一直在等待一个进场做空的机会,很快他就等来了这一天。
七月中旬的某一天,国际原油大跌5%,梁起风开始大肆做空pvc,pvc主力合约也顺势被砸到了快跌停的位置,横盘许久的pvc砸穿了20日均线,他认为一轮补跌行情就要开始,感叹一声“天助我也”,开始加仓做空,当天pvc主力合约被他顺利地砸到了跌停位。
梁起风虽然搞不懂黄征德为什么要做pvc这个一贯交易不活跃的品种,但是他认为多方的黄征德是在跟趋势作对,在期货市场上,顺势者胜,逆势者亡,他在跟趋势作对,那么他绝对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