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她改变如斯?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张熟面孔,和张昀山招了招手后回头问梁暖:“昀山竟然也在,他也是这儿常客?”
“这败类看上我姐们了,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你要是能把他拖走,算你功德一件。”
肖诚呵呵直笑:“棒打鸳鸯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万一这小子这回是遇上真爱了呢?”
“就他?”梁暖嗤之以鼻,“他都遇到几百个‘真爱’了,这种真爱泛滥型不适合良家妇女,还好我姐们会拳脚功夫,这败类占不了便宜。”
“会功夫?以前……似乎没听说你有这样的女性朋友。”肖诚问得颇为委婉,问话时也在小心观察梁暖表情,生怕惹她不高兴。
“今年才认识的。”梁暖表情很平静,这一点已经在肖诚意料之外,“我家出事的事情你应该多少听说了一些吧,这些朋友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是他们收留我才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
“喏,就是他们。”她下巴朝张昀山那桌努了努,大权大概是输了,用手一指猛戳着徐威廉的太阳穴骂他“猪脑子”,一旁的张昀山正在用深情款款的眼向安娜狂送秋波,安娜被恶心的直翻白眼。
梁暖刻意忽视窗边的那个背影,对肖诚淡然一笑:“虽然都是一群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不过遇到他们,应该是我最近不幸中最大的幸运了。”
这样的梁暖又是肖诚极为陌生的,那些往日他熟悉的梁暖独有的骄纵、任性、天真再也找不到踪迹了,眼前的女孩有洗尽铅华后的平和淡然,她佯装坚强的样子惹人心疼,有那么一瞬间,肖诚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我回来了,我的肩膀给你,想哭就哭吧。
但说这句话的时间不合适,地点也不合适,肖诚沉默了一会,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我……”
“嘘!”梁暖突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摇摇头,“肖诚,不许你说那种见外的话,也不要再说对不起,因为……最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的人是你才对。”
“好啦,不提不开心的了。”她强颜欢笑,“哪,如果真想补偿倒了霉的老朋友,就请吃饭吧,我可是很久没有吃法国菜了,不如就今天吧。”
肖诚巴不得能与她单独相处,很快接话道:“求之不得,每天请都没问题。”
梁暖让安娜帮忙顶自己两小时班,然后又走到标哥那一桌,弯腰对打游戏的标哥说:“标哥,我朋友过来,我先下班了哦,安娜说会替我两小时。”
“去去,赶紧去。”标哥像赶苍蝇一样赶她,冠冕堂皇的话随口就来,可谁又能猜到他根本就是个剥削员工的资本家,“年轻人上什么班啊,谈恋爱才是正经事。”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徐威廉的掺和,捂着胸口哭天喊地的样子:“暖暖,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吗?为什么要去找别人……总之我不活了啊,你要补偿我……”
“行了行了,”梁暖挥挥手满脸嫌弃,“带夜宵是吧?说吧,烧烤还是全家桶?”
“都行,等等,我今天太伤心了,我两个都要!”
“我求你别老动不动伤心,你一伤心,那些动物就颤抖。”
梁暖和一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肖诚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欣喜地观察着全新的梁暖还有她的朋友们,一桌人哈哈大笑,引得隔壁桌的年轻女士不满地皱起眉头,肖诚视线一转,意外地发现坐在这女士对面的男人侧脸有些眼熟,很快想起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跟梁暖一起出现在韩苏苏订婚宴上的那个男人吗?
这个男人也在这里,却和另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坐在一起,神情透着毫不掩饰的清冷,再看了看刚才他进门时还有点郁郁寡欢现在却和邻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梁暖,肖诚觉得这场景令人玩味。
她对他说他们是朋友,可是,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梁暖跟着肖诚走出咖啡馆,秋风凉凉地打在她的脸上,她站在肖诚背后悄然呼出一口浊气,心情似乎畅快了一些。
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注视他,她快步走向马路对面肖诚的车子。不巧肖诚的车子停在正对着咖啡馆的地方,开门前梁暖下意识地抬头望那个方向,眼睛就隔着马路与对面坐在窗边的男人沉静的眸对上,她心一颤,快速地低头开门坐进去,刻意忽视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跳,对身边的肖诚甜甜一笑:“我们去哪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