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冥寒比从前憔悴了许多,眼睑下的灰色深了些,仿佛又变回了初入夜园时,她见到的那位矜贵的病公子。
凌珂以为,他会直接扑到床前,抱她,搂她,吻她,但他都没有。
他站在离床边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目光紧紧的锁着她。
那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感情,过于浓烈,反而无法表达。
听说她醒过来,一波又一波的朋友来看她。
先是林殊织和香菱,然后是胡笑言、苏阮、江赫云。
甚至连陈峰都来了,他最狗,来的时候还拎了两个大型的水果篮。
她生病的事,不但瞒着媒体,也一直没告诉老太太,所以老宅那边并没有听到风声。
朋友一波一波的来,傅冥寒很有耐心地坐在房间内等着。
他倒也没兴致跟朋友们说话,只是看着凌珂,生怕她再次晕倒,再次陷入昏迷。
望着能说会笑、行动自如的凌珂,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过去的十天内,她就像只坏掉了的瓷娃娃般躺在床上,不管他怎样唤她,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晚上8点多,他有些确定了清醒过来的凌珂并不是回光返照,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趁朋友们还在房间陪她,他快速的回去冲澡、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待他再次回去,朋友们都很识趣地离开了。
凌珂一手搭在肚子上,感受着小魔王强有力的胎动,看向傅冥寒,心里是说不出地欢喜,她朝他伸出另一只手,他微微滞了一下,才如获至宝般地握住,拉至唇边吻了一下。
凌珂见他情绪不高,便扫了眼房间内那些精密的医疗器械,半开玩笑道:“你太夸张了,怎么不把医院搬回家呢?”
傅冥寒坐到她床边,抓着她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浑浊人世间的一缕梵音:“只要能让你好,我可以把帝都所有的医院都买下来。”
这会儿天凉快了许多,她好像把夏天最热的那几天都睡过去了。
窗外晚风徐徐,拂去了天空中最后一片云,一弯朗月悬于空中,缀在它周围的,是点点星光,像细碎流沙铺成的银河,流淌着绵绵不绝的相思。
凌珂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担心什么,她说:“别怕,我不会再昏倒了,之前那是最后一次。”
傅冥寒眼中燃起一抹光,连医生都说不准的事,她却能如此肯定,而他,偏偏又深信不疑:“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晕倒的原因?告诉我,跟我们的孩子有没有关系……”
凌珂满眼震惊地看向男人,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从他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杀意。
如果跟他们的孩子有关,他想做什么?
凌珂下意识地想抽走被他握住的手,可她刚想用力,他就提前一步扼住了她的手腕,再次开口,语气已软了下来:“别怕我,我只是担心你,不知为什么,这十天来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人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他这样一说,凌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放心,除了你,没人敢抢我。”
她这话说的一点不假,除了前世的傅冥寒,怕真是没人敢同他抢她了。
院子里响起一声欢快的狼鸣,凌珂看了眼窗外,轻笑一声,哪是它的三三,明明就是人家傅爷的三三,她只不过帮人家把走丟的狼送回来了。
她的话让他安心,她淡淡一笑让他失了神。
她笑的时候,会从喉咙里发出很好听的气泡音,略有些沙沙的,与普通女孩娇滴滴的声音不同,很是勾人。
凌珂余光感觉到头顶有一片阴影降下,还没来得及回头,那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靠近,她整个人被轻轻地放倒。
下一秒,男人便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