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显国公府 姀锡 2661 字 22天前

尹氏只得将人请了进来。

只见这银川约莫十五六岁,穿了一身半新的银红色褙,白色掐腰背心,凌白的裙底下探出一小截丁香绣花鞋,合中身材,皮肤白皙,脸型稍长,相貌不算十分美丽,但却生了一张爱笑的脸,笑起来双眼弯弯,显得十分讨喜,举止也十分稳妥周全。

一进来也不托大,立马向尹氏福身行礼。

尹氏待其也十分客气,连忙派人去泡茶请银川坐下吃茶,银川连连摆手推脱,满面挂笑道:“姨娘客气了,奴婢这会儿是受太太吩咐,太太听闻姨娘娘家的两位小客人到了,特意打发奴婢前来瞧瞧,看姨娘这边可有什么缺的,若是缺了什么尽管跟奴婢说,两位小客人初来乍到,若是招待不周便不好了…”

银川边说着,边拿着双眼往里头卧房里瞧。

***

里头纪鸢正在床榻上哄鸿哥儿午歇,闻言,立马下了床,又理了理衣裳发饰。

闻得外头尹氏轻声唤她:“鸢儿,快来谢过太太的美意。”

纪鸢便立即出来了。

尹氏指着对面的银川冲纪鸢道:“这位是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你可唤声银川姐姐,往后还得盼着这位姐姐能够在府中照佛一二…”

银川立马摆手道:“姨娘说的哪里的话,这可真的折煞奴婢了…”

边说着边细细打量着缓缓走来的纪鸢。

纪鸢立即朝银川福了福身子道:“鸢儿见过银川姐姐,谢过太太的关心与美意。”

银川见了纪鸢的脸面后,不由有诧异,只立马牵着纪鸢的手一阵赞道:“瞧瞧,怎地生得这样俊啊,这才几岁,就生得跟个仙女似的,这要长大了那还了得,姨娘可真有福气,前头有聪慧讨喜的三姑娘不说,眼下又得了这么个俊俏标致的表小姐…”

纪鸢被这银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微微红着脸乖巧的低头受着。

这银川忍不住将纪鸢瞧了又瞧,心道尽管这霍府满府佳人绝色,但瞧见这纪鸢第一眼,仍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过,惊艳过后,便又立即恢复寻常心了,这诺大的霍府,最不缺的兴许便是美人呢,更何况,还是这么点大个小美人。

***

却说尹氏跟银川寒暄了一阵后,尹氏思索了片刻,寻思着问起太太在前院忙不忙,银川立即道:“前头可谓是忙翻天了,今儿个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怕是都往咱们府上赶了,虽说是大房办喜事儿,但这霍家掌家却是咱们二房,从今儿早起卯时起,太太便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太太晓得姨娘近来大病初愈,今儿个这边又怕是走不开,便没派人前来叨扰,只不过——”

说到这里,银川看了尹氏一眼,犹豫道:“没想到今儿个国舅爷家府上的正房跟爱妾一道来了,差点没将宴会上各府夫人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世人皆知,这国舅爷宠妾灭妻,府上正房跟妾氏闹得那叫一个水火不容,今个儿咱们府上办的是喜事儿,太太委实担忧怕在府上闹出什么岔子便不好了…”

尹氏听了心中明了,太太乃是正房夫人,定没有同时招待妻妾二人的道理,国舅爷郑家这一妻一妾都不是个好想与的,若是闹得不好,将两人都得罪了也不是没有的事儿,唯有将二人分开。

想到这里,尹氏沉吟了片刻道:“我这便过去吧…”

银川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叨扰姨娘了,您知道的,柳氏那头近来处处得势,闹得太太这些日子着实不省心,太太也是没法子了…”

若是让柳氏今个儿在一众权贵跟前得了脸,还不得怄死了。

于是,尹氏又跟银川唠了几句,嘱咐将纪鸢这边照看好,便随着往前头宴会上去了。

刚临行到门口时,尹氏想起了什么,冲身后的潋秋问道:“三姑娘人呢?”

第6章

原来方才得知纪家马车到了霍家门外时,尹氏便早已经打发了下人去将在前院凑热闹的三姑娘请回来。

霍家三姑娘跟纪家姐弟乃是嫡亲的表亲,理应跟着尹氏一道亲自迎接的。

后久不见三姑娘人影,尹氏又特命人催了一道,却未料,一催再催,却始终不见三姑娘的人影。

此番尹氏又发问了,便有胆小怕事的小丫头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小声回着:“回姨娘,姑…姑娘说了,她…她才没有那劳什子乡下来的表姐,她的表姐只有一位,那便是住在枱梧院的表…表小姐…”

小丫头人老实粗苯,照着霍三姑娘的话一字不落的禀了,说完便立马战战兢兢的埋着头,一声都不敢吭了。

枱梧院的表小姐乃是太太王氏一母同胞胞妹的亲女儿,乃是王氏嫡亲的姨侄女。

因王氏胞妹远嫁赣州,赣州艰苦,遂时常将女儿送回京城娇养,表小姐常年住在了姨母霍家,鲜少回到赣州,可谓是在霍家养大的。

久而久之,在众人眼中,表小姐的地位自然非同寻常。

这位可是霍家二房正经的表小姐,相比之下,纪家姐弟的身份就…尹氏听了脸色顿时一变。

然还须得赶着前去前头宴客,便也一时计较不过来,只得暂且将此事压下,日后在来处理。

***

三姑娘一事暂且不提。

却说尹氏这一去,一直到了掌灯时分还未见回来。

晚膳后,纪鸢哄好鸿哥儿后,自个也在床榻上眯了会儿。

这一个多月都在外头赶路,要么住客栈,要么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了马车里,骨头都被颠得发疼了。

这会儿躺的是一张黄花梨木雕翔云拔步大床,身上盖的是绣着凤穿牡丹图案的锦缎被褥,被子上熏了淡淡的熏香,又香又软。

鸿哥儿呼呼大睡。

纪鸢也本该是昏昏欲睡才对。

只不知为何,躺在鸿哥儿身旁,只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偏生整个霍宅这日灯火通明、纵使这处院子地处偏僻,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前头时不时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或者宾客酒足饭饱后的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