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赵昊启才从角落回到书桌前,对元宝他们说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想想永庭兄之外的人的可能性?”
“其余人都不可能吧?除非是买凶。”
“不可能,以那人的谨慎来分析绝对是自己来干。”
“依我看,是公子想得太复杂了,这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流寇所为。”元宝总结道。
赵昊启不屑地撇嘴道:“邵老板是流匪所杀,唐三娘是流匪所劫,陶徐氏是流匪所害。你不觉得这流匪也太多了吗?还偏偏喜欢绕着幸运阁来转,不惜冒险与官差对峙!”
元宝不服气地回驳道:“可是,若如您所说的,当日上午十一时至晚上九时曾在幸运阁的人当中就有那人,符合的人除了住客和三名掌柜、窦大人、方秀才、郑童生,就只有那五人。我们来摆摆事实。
“首先,那些住客因邵老板以住店即获摘花宴席位的优惠之故,而在下午一时左右全离开了客栈,假定无首女尸是陶徐氏,那么这些住客就可以排除在谋害陶徐氏凶嫌之列,其余各人均有嫌疑,包括老掌柜、陶商人和蒲商人。”元宝边说着,边拿起桌上的笔蘸了墨,在纸上列出当时在幸运阁的各人的行动:
〖下午二时至下午四时:窦威、邢参军、王达朋、童师爷在客房里睡午觉,二掌柜约在下午二时十五分外出找瓶儿,郑童生、方秀才、窦永庭、汤康荥、大掌柜在藏宝斋,老掌柜在客栈的柜台处,老黍在厨房,除了童师爷午睡一个小时后回到藏宝斋,汤康荥、大掌柜、窦永庭三人曾在酒楼走动,其余人均未被目睹在客栈里走动。
下午四时:挑夫送货至客栈,其时陶蔚膳已在客栈里,据老掌柜回忆,他大约是在三时回到客栈。大掌柜送窦威父子、邢参军、王达朋、童师爷、郑童生、方秀才、汤康荥等人到隔壁潆香楼,大掌柜与老黍稍后离开。
下午四时十五分左右:看热闹的伙计们陆续回到客栈。将近四时三十分,二掌柜与瓶儿回到客栈。
下午四时三十分:陶蔚膳离开客栈。
下午五时:蒲商人到达客栈,大掌柜与老黍回到客栈。
下午五时四十分:大掌柜发现情况有异。
下午六时:蒲商人离开客栈。门被撞开,掌柜们发现邵老板身亡。〗
写完,元宝说明道:“邵老板被杀一案,据仵作验尸所报邵老板是在四时十五分至五时四十五分之间被杀,当时除了三名掌柜和伙计,其余人等均在潆香楼,无人离开过。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陶蔚膳,然后是老掌柜。老掌柜除了下午四时有挑夫能证明他在柜台,其他时间就只能他自己说了算。至于午睡的四人,嫌疑也是很大。窦威睡在三楼北面中间银字四号房,邢参军、王达朋、童师爷就睡在一楼西面的木字号房,从距离和方便来说这三个人最是方便,但童师爷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起来回到藏宝斋了,时间上他是最少。再来就是黑衣人夜闯幸运阁。”
元宝摊开另外一张白纸,在上面列下唐三娘被劫持当晚,在幸运阁和潆香楼出现过的贵宾和相关人物的动向。
八时三十分至九时:邢参军、王达朋、窦永庭、汤康荥、童师爷到达潆香楼,唐三娘招呼他们。郑童生与两名掌柜吵架。劝架后,窦威到潆香楼找唐三娘。龟奴说,唐三娘不在,是否真的已离开潆香楼尚未知。
九时三十分:老掌柜回房歇息。
十时十五分:窦永庭、童师爷离开潆香楼。
十时三十分:二掌柜回房歇息。
十一时:方秀才回房歇息。
凌晨一时:泼皮闹事,黑衣人出现在客栈,唐三娘被劫持。
放下笔,元宝指着上面墨迹未干的一项项说道:“刚才说过了,汤知县、邢参军、王老板有人证明当时在潆香楼,虽说曾有过短时间离开房间,不过在黑衣人劫持唐三娘之际全在房间,因此可以排除。而童师爷被京兆尹排除了,窦永庭被公子排除,大掌柜回乡了,窦提辖一直追在黑衣人身后。那么就只剩下郑童生、方秀才、二掌柜和老掌柜了。郑童生和方秀才都是书生,可以用排除童师爷的理由排除,老掌柜是老人家,那么就只剩下二掌柜了。三件案子最大的嫌疑人都不同,公子您说会是谁?”
“不对。”翠晴突然插嘴道,“有个人一直都排在名单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