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宁想骂他放屁,转念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又忍下来:“你到底是不是开车来的?”
戚千百冷笑一声:“你之前不是让我在车里睡么?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开车来的?”
“我要确认一下。”
卢宁犹豫了一下,又问:“你明天急着找人吗?”
戚千百没说话,卢宁等了半天,没听他有反应,就把脸转过去看,戚千百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得倒是挺快……”
卢宁小声嘀咕着,然后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翻身背对他。戚千百的声音就突然从他身后传过来:“找人的事暂时没有头绪,你问这个做什么?”
卢宁被他吓了一跳,重新翻过身仰躺着:“我明天能不能借用你的车,去县城一趟。”
“去县城?”
卢宁有些忧愁,轻声道:“我妈生病了,我想送她去医院,这里离县城远,骡车又太颠簸……倒不是不能打车,只怕这边打车也难。她病情不能再拖了,我想早点带她去医院……戚少爷,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借你的车一用?”
卢宁像个话多的老太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但是半天没见戚千百有反应,他叹口气,无奈地把脸转过去:“戚少……”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身旁那个人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从口鼻间吐出来,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卢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戚千百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叹口气,翻过身背对着戚千百闭上眼睛,算了,等明天再说吧——这大佬到底做什么累成这个样子,说着话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卢宁发现自己跟戚千百正以一种非常不可描述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也说不清楚是谁先动的手。他瞪着眼睛愣了半天,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戚千百挺帅的,而且他属于那种仔细拆分观察五官会增加美貌值的帅。他现在闭着眼睛,没有对卢宁冷言冷语,睡颜遮住他眼底的戾气,让他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猪一样无害。
卢宁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瞅了半天,越瞅越觉得顺眼,他一向对“无害”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因为无害就代表,他可以随便欺负,随便搓圆搓扁,谁会不喜欢呢?
戚千百却在这时睁开眼睛,卢宁凑得很近的大脸使他受到了惊吓。戚千百的应激反应有些强烈,他猛地一推,卢宁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滚到床底下去了。
“……”
“咚”得一声闷响过后,戚千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人家家里,昨天晚上答应了好好的不会抢被子的承诺还言犹在耳,大清早却把人家推到地上去了,实在有点过分。
他哑口无言半天,看着卢宁说道:“你干嘛……离我那么近。”
卢宁被气笑了,他们今晚睡的是炕,距地面很高,他直接滚下来可是结结实实摔了个马趴,戚千百这混账居然好意思问出这种话。
卢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冷:“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擅自离我这么近。”
他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几下,冷哼道:“喜欢男人的是你又不是我,男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对你呢……就说不清楚了,谁知道戚大少爷是不是半夜兽性大发趁机占我便宜。”
戚千百原本心里还有点愧疚,被卢宁一番呛声下来也顾不上愧疚了,太阳穴边又被他咬牙的动作带出几根青筋:“我兽性大发?”
卢宁没理他,走到衣橱前边脱掉睡衣,背对着戚千百找衣服穿。他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成年人,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太久,且他也不是真心骂戚千百禽兽。
戚千百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被骂得非常生气——喜欢男人怎么了,他又不是对所有男人都喜欢,他自己原本也不是同性恋,只是喜欢上余温变成同性恋了而已。
卢宁听到身后有响声,他下意识歪过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就被一股大力从后面撞在衣柜上。卢宁条件反射推住衣柜,戚千百立刻抓住他的双手死死按在身下,他将卢宁两条胳膊拉高到头顶一只手抓紧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卢宁腰腹间绕过去。
卢宁被他撞得鼻子磕在衣柜上,鼻尖一酸,眼睛里立刻滋出泪来,戚千百从背后压着他,令他分毫动弹不得,连擦眼泪水的手都腾不出来。卢宁担心这边太大动静会吵到宁母,压低声音质问他:“你干什么……放开我!疯了吗?!”
戚千百正在气头上,像故意跟卢宁作对似的,他越让他放开他越不依不饶,圈着他腰身的手越搂越紧。他侧着头,嘴唇恰好贴在卢宁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你真的是男人?搂搂抱抱就叫兽性大发?你大概没见过男人怎么兽性大发吧,我让你见识见识?”
他说着已经将一只手顺着卢宁的腹部摸上去,卢宁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全力挣扎起来,戚千百就将膝盖从他两条tui之间顶在柜子上,把卢宁像标本一样死死压在上面。
他在卢宁的身上用力抚摸,揉捏着他紧实丰富却又单薄的肌肉,后者被捏得又疼又难受,但是又没办法挣脱,身体在戚千百的胸膛和立柜之间不住扭动。
戚千百被他扭得浑身冒火,他本来一看卢宁这一身花背纹身就容易受刺激,现在对方又光着上身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可以为所欲为。戚千百手中握着一把滑溜溜的肌肤,动作越发粗鲁,他最开始只是捏几把,后来发展到掐,又在卢宁身上狠命抚摸。
卢宁受惊吓不小,戚千百的身形比他高大很多,现在他整个身体都被一条腿架空,只有脚尖堪堪挨着地面,戚千百摸他的身体时他想避开,但是他跟立柜之间紧密地挤压着,挣扎时只能不由自主地沿着衣柜拉伸身体,胸口紧贴在柜门上摩擦。这失败的反抗反而好像在配合戚千百的动作,跟他一样激情难耐。
戚千百被撩得两眼冒火星,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狠狠夹住卢宁的身体,手掌恰好握在他心口的肌肉上,也不管对方疼不疼,抓住用力揉捏。
卢宁被这种明显带有xing暗示的惩罚动作吓个半死,手肘在立柜上撞得“砰砰”直响,戚千百低下头,沿着他脖颈与肩膀交界处的纹身舔咬。
卢宁听到身后那个人压抑的喘息声,像将猎物抓在爪子底下的野兽。对方还没对他下口,只是因为他还没玩够。但是他垂涎美味的肉体,他还是一只饥饿很久的野兽,这种最原始的欲望随时会战胜玩心,令他将爪牙深深插入猎物身体里。
戚千百张开嘴一口咬在他颈侧,除了疼还有种令人心慌的麻从那处传遍四肢百骸,卢宁终于惊慌起来,骂声有点颤,甚至带上哭腔:“死同性恋!你有毛病啊!放开我!”
戚千百压抑着自己的气息警告道:“这只是一个教训。”
他最终没将卢宁欺负到头,戚千百就是想吓唬他,让他记住再也不要乱讲话,又不是真要qiang奸他。只是少年劲瘦的腰身摸在手底确实叫人容易失控,舔他咬他都不在计划内。
毕竟他昨天晚上没洗澡。
卢宁不知道戚千百怎么突然好心把他放开了,只是察觉到对方控制他的力道小了很多,急忙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戚千百气消了不少,抓起床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他没看卢宁,语气恶狠狠的:“再敢骂我同性恋……你试试。”
卢宁气得浑身发抖,他从衣橱里随便chou出一件套头衫套在身上,快速把睡裤换下来,然后回身朝戚千百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戚千百被他踹得扑在床上。
“喂!”
卢宁连再多一眼都没看他,摔门出去了。
宁母醒得早,在外间做饭,她听到了些响动,如今又见卢宁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冲出来,犹豫着问:“怎么了惊鸿?一大早的生气呢?”
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宁惊鸿生气,她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即便生气了也只会一个人闷着不说话。
好在卢宁变脸功夫了得,一看见宁母就扯出笑容:“我哪里生气了,妈,你怎么不歇着,我来做饭吧。”
宁母笑着摇摇头:“不用,我煮了鸡蛋,粥熬好就能吃早饭了,你如果想帮忙就去坛子里捞点小黄瓜,腌得差不多了,你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