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手里木勺子装满这些蛆虫,女人又走回到木箱子旁边,慢慢蹲下,随手抓起一把蛆虫,用力一捏淡黄色的液体落在箱子里那个人的口中。
我感觉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她竟然在喂食箱子里的人。
被捏碎的蛆虫她会小心翼翼涂抹在长出来的蘑菇周围,她蹲在地上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手里的木勺子里没有蛆虫。
“放了我们!”越千玲再也看不下去已经吐了几口。“我们昨天救了你,早知道就让他们把你杀死。”
女人拍了拍手上的蛆虫汁液吃力的站起来,看都没看越千玲一眼。
“你们救我?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就只好用你们顶上了。”
女人走到扔在地上的三个袋子旁,打开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是昨天拿匕首的那个男人,只不过此刻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我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就知道他神志是清醒的,但身体已经不由他自己控制。
“来!”女人抬着头向他说。
男人机械的从地上爬起来,女人引导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最后一个坛子边上,掀开坛盖,里面是空的。
“站进去。”女人用嘶哑的声音冷冷的说。
男人连想都没想就往里面穿,动作很麻利可我看他眼神是一种无助的哀求和绝望,他的脚已经站了进去,可上肢太宽根本放不进去,女人从后面反背着他的手高高抬起,已经到达可以反曲的极限,可女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往上抬,我听见骨头脱臼的声音,女人活生生掰断了男人的手臂。
我很诧异居然没有听见男人的喊叫声,再看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像快要凸出来,才明白不是他不痛,而是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在心里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这个男人彻底站进坛子里,又和之前我看到的一样,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女人然后撬开男人的嘴,用两根铁钉左右顶在他的上下颚上,把他的舌头长长的扯到外面,小心翼翼的钉在坛子边缘。
女人拿来一个竹笼,伸手进去抓了一把,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全是蜈蚣、蟑螂、蜘蛛等各种各样的毒物,她把这些毒物放在男人的舌头上,它们好像很听话似的,顺着男人的舌头往里爬,慢慢一竹笼的毒物都喂到男人的肚子里。
女人就当着我们的面,把昨天在森林里我们遇到的那三个人,逐一放进坛子里。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坛身会这么大,吃下这么多毒物,肚子会腹大入牛,只有这样才装的下,我想到孔观,曾经听他说起过,但真正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等女人把坛子的盖子盖好时候,我已经明白这间房子的用途,把毒物放在坛子里这些人的肚子里,它们不会吃掉这些人,而是在这些人体力产卵,等到幼虫出来会从这些人的口中爬出来,附着在舌头上。
女人再用这些毒物的幼虫喂养木箱子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算是一种养份,这样可以让这些人身体上长出更多的蘑菇。
昨天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是这个女人在抓捕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也就是现在在坛子里的男人乘着女人不被偷袭得手,我估计最终他们还是跑不掉的,女人动手之前我们突然出现,误以为他们伤害女人,结果自投罗网送上门。
女人转过头,我忽然发现她眼角赤红,手背上有青黄条纹,再想到昨天发现她家干净的居然找不到蛛网,这是练蛊术人才会有的特征。
我想到昨晚在屋外看这里的风水堪舆,并不是她不懂这些,而是她刻意挑选的这个位置,养蛊必须要背阴之地,阴气越重越好,屋旁乱坟岗煞气重,而这房子里面煞气更重,以煞挡煞,水塘高过房子,此地必定阴暗潮湿刚好有利于养蛊,至于门口的石灰,这里有二十几口木箱,里面都是半死不活的人,石灰不但可以防腐还能挡怨。
没看出来这女人不但精通蛊术,连道法也甚为了解,可奇怪的是,我昨天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习惯性看过她的面相,并非这种人,要么是我看不透,要么就是对方道法比我高,可以做到无相由心。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把我们抓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我没多少底气的问。
女人缓缓走到我们面前,从萧连山开始一边认真看一边用刺耳嘶哑的声音说。
“小宝快生了,最喜欢的就是人蛊,我本来昨天是用他们三个去喂他,虽然偷袭到我,可他们身上有我种的蛊,跑再远也会乖乖回来,要不是你们昨天出现,我早喂完小宝了,人蛊不能见光否则就废了,既然他们没用了,那我只有用你们来喂小宝了。”
☆、第一百章 黑洞深渊
这个女人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阿珠那,看的出她对我们是没有防备,原因很简单,能来这里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即将要死的人,被绑在这个阴暗地窖里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永无天日。
我已经不在去琢磨为什么她会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却又有如此苍老刺耳的声音,还有那极其邪毒的心肠,所以只要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恶心的。
到现在我才发现这间房子里被绑着的并不只有我们三个,旁边的柱子上还绑着两个人,只是他们看上去要听话的多,目光呆滞无神,但个个却红光满面身体不成比例的肥胖。
阿珠那极其有耐心的用木桶里的蘑菇喂食这两个人,有点饭来张口的意思,一大桶种在活人身上的蘑菇不一会就被他们吃完,我已经分不清是他们自愿还是妥协,直到我看见其中一个人嘴里忽然有半截蜈蚣头伸出来,很快又缩回去,再次出来的变成了蛇头,我才恍然大悟,阿珠那口中提及的人蛊就是他们,她在喂食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他们肚子里的蛊虫。
我终于看明白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环节,像一条分工明确的流水线,阿珠那用人培育蛊卵当做活人的养分培植出蘑菇,再用这些蘑菇喂养人蛊,我不清楚喂食人蛊需要多少这样的蘑菇,但我肯定那些坛子里的人绝对不是第一批被装进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萧连山尽量不去看这些场面,我都吐过了,他能忍到现在还真不容易。
“小宝是什么东西?”
萧连山关心的和我一样,越千玲一直闭着眼睛,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还能不能逃出去不清楚,可就算离开这里,相信今晚看见的这一切会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阿珠那没有回答萧连山,吃力的弯下腰,把我们面前巨大的草席推开,露出一个木板掩盖的洞,足足有三米多宽,我在柱子上望下去黑洞洞看不到底,这间房子已经够恶心和诡异,但至少发生什么都能看见,对于面前这个黑洞我只感觉后脊更加冰凉。
阿珠那用刀把柱子上的两个人放下来,没有了束缚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呆滞的站在原地,我目睹着阿珠那将一条绳子紧紧寄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再推到黑洞边,把绳子固定在滑动的木轮上,轻轻一推其中一个人掉进黑洞里,阿珠那慢慢松动着手中的绳子,我开始蠕动喉结,注视着那人在我视线中消失,慢慢没入那漆黑的洞中。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我们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阿珠那却像是在等待这上面,只有木轮摩擦绳索的声音没有节律的回荡在房间,我有种心弦快要被割断的感觉。
阿珠那手里的绳子快到头,从绳子的长度来看,这洞不浅至少有二十多米深,她把绳子固定牢,这个高度好像是早就计算好的,可见她把人蛊放在洞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她从腰间拿出不知什么动物的号角,对着洞口用力一吹。
呜……
低沉而绵长的号角声在黑洞中回荡,和我们之前在森林里听到的一样,号角声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静,令人有窒息的感觉,我和看越千玲眼睛闭的更紧,和萧连山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忽然绳子猛烈的摇晃一下,从黑底下面传来一声惨叫,时间很短促可从下面震荡着传上来就变成无数的回声,每一次穿到我耳朵里,我心都随之剧烈的收缩,固定在木轮上的绳子来回摇晃着,摆动的幅度越了越小,最后又安静的停下来。
“小宝是真饿了,这么快就吃完。”阿珠那自言自语的对着黑洞说着,然后慢慢转过头盯着刚才问话的萧连山。“莫要急,莫要急,你很快就会知道小宝是什么了,哈哈哈。”
阿珠那嘶哑刺耳的笑声撞击在我耳膜上很难受,我瞟见萧连山已经把张合的嘴闭上,开始体吞口水,房间里又想起绳子摩擦木轮转动的声音,我一直注视的缓缓上升的绳子,想知道被阿珠那拉上来的会是什么。
可当我真看到时,我开始羡慕闭着眼睛的越千玲,我胆子也不小,可即便如此看着绳子上那半截没有上半身和下半身,只有腰部残缺的肢体时我还是吐了,不管阿珠那口中的小宝到底是什么,我已经很确定黑洞里的东西是吃活人的。
阿珠那满脸的笑容,眼睛一直盯着拉上来那残缺的肢体,我突然发现她那年轻漂亮的脸在笑的时候有很多不相称的皱纹,这不是她年纪该有的东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那苍老干瘪的声音才是真正的阿珠那,这张脸并不是她的!
房间里诡异恶心的事还在继续,阿珠那把拉上来的肢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拿着一个银碗将肢体上奇怪的淡黄色液体收集起来,很快装满一碗,有些在碗边残留的被阿珠沾在指头上,动作缓慢而仔细,似乎这些液体对她来说尤为珍贵,然后慢慢涂抹在脸上让我想起越千玲之前用护肤品的样子。
我注视着阿珠那奇怪的举动,可很快惊奇的发现她脸上之前那些皱纹在这些液体中缓缓舒展开,紧紧的贴合在皮肤上,片刻功夫她的皮肤犹如婴孩般白皙红娇嫩,如果她永远不开口说话的话,我相信她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吸引太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