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愿意。”
……
“末将请命前往!”
每逢佳节倍思亲,与其闲在营所思念亲人,不如外出转转。郭弘磊早已习惯用忙碌排遣孤寂,即刻上前,朗声答:“末将也愿意!”
“你——”
宋继昆绷紧脸皮,抬手点了点,妥协地吩咐:“左震、郭弘磊,你俩带一队人,负责接应,见机行事。”
“是!”郭弘磊领命,与左震一道,带人骑马出营,追赶佟京并设防。
片刻后·帅帐
宋继昆站在大幅战势图前,审视边疆山河,头也没回,威严问:“你们几个,给本将军一句实话,佟京和郭弘磊,究竟谁更适合担任指挥佥事一职?”
几个心腹面面相觑,琢磨半晌,字斟句酌答:“说实话,佟千户和郭千户都忠诚勇猛,堪称图宁卫的栋梁之才。”
“能力不相伯仲。”
“每当敌袭,他们总是争相请命上阵杀敌,带动了全营的士气,功不可没。”
“属下认为,两人都合适,可惜空缺只有一个,实在、实在……唉。”
宋继昆转身,把笔朝桌上一撂,背着手踱步,缓缓说:“小佟在我手下,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足足十三年了。而弘磊,本是赫钦卫窦老将军的得力干将,收复庸州时的先登校尉,文武双全,实力有目共睹。他们两个,都是有真本事的。”
“确实,他俩都有真本事!”众亲信赞同颔首。
前者是自己的老部下,是亲信嫡系,从南方追随至西北边疆,忠心耿耿;后者是亲自招揽的人才,骁勇善战,谦和可靠,人缘好。宋继昆左右为难,不得不慎重。
究竟应该先提拔谁?
如果提拔佟京,势必遭指责不公,宠信老部下;如果提拔弘磊,又必将寒了老部下的心。
到时,提拔了一个,怎么安抚另一个?
宋继昆绞尽脑汁,右手握住左手,一声叹息,有感而发,“手心手背皆是肉啊!近期,我思前想后,决定继续观察一阵子,看他们的本事,谁强谁先升,择优补缺,好叫上上下下服气。”
众亲信心思各异,表面恭敬答:“不错,如此甚公正!”
“好主意!”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实力出众,迟早会升迁。”
宋继昆微笑不语,转身继续钻研地图,暗忖:强者的确迟早脱颖而出,但官场上,谁乐意迟人一步?个个想早,次序就难安排了。
敌兵犯边,众将士一边守岁,一边等消息。
子时前后,戎装染血的佟京回营复命,昂首阔步,单膝下跪,高声禀告:“启禀将军,此次只有小股敌兵来偷袭,末将幸不辱命,已经击溃了他们,歼敌约两百。夜晚看不清楚,末将明早再带人打扫战场。”
“好,辛苦了!”宋继昆欣然夸赞,招呼道:“奔波半个晚上,坐,歇会儿。”
佟京内心施施然,道谢并落座,“谢将军。”
宋继昆等了片刻,诧异问:“左震和弘磊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佟京据实答:“出营之后打了个照面,听说他们负责接应,末将便先行了。获胜回营时,只遇见左震,左震说郭弘磊在附近追剿溃逃的几个残敌,他催促末将尽快复命,以免将军久等,我就先回来了。估计他们也快到了。”
“唔。”宋继昆点点头,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三更时分,风停雪止。
郭弘磊一行匆匆返回,大步如飞,带进一阵血腥气。
宋继昆高坐上首,严肃问:“怎么现在才回来?何事耽误了?”
“追捕敌首去了!”
左震与郭弘磊并排复命,兴奋禀告:“末将等人负责接应,等候时,几个被佟千户击败的敌兵逃了过来,对方找死,我们顺势剿灭残敌。弘磊眼尖,活捉了对方头目,弟兄们闲得无聊,就地审问,结果,顺藤摸瓜,生擒了北犰一个小部落的少主!”
郭弘磊接腔,“那人胆大包天,误以为咱们忙着过年、疏于戒备,冒险来刺探,图谋抢劫即将送达的一批粮草。”
“哼,乌合之众,竟敢打图宁卫粮草的歪主意,可笑至极!”宋继昆冷笑,随即抬手虚扶,夸道:“很好!你们起来,坐,俘虏呢?”
左震喝茶解渴,郭弘磊端坐答:“押进牢里了,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示下。”
宋继昆侧身,看着两个疲惫的手下,仔细询问详情。
姓郭的,他居然又故意压着我立功了?岂有此理!佟京咬牙切齿,悄悄握拳,方才的施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僵坐在对面,怒火暗烧。
敌袭被戍边将士及时阻挡,平民百姓毫不知情,团团圆圆,欢庆春节。
除夕一过,转眼便元宵,香甜的元宵下肚后,年味逐渐淡去。
正月十七这天清早,姜玉姝穿戴整齐,打算去一趟县衙,办妥新买宅子的文书,顺便逛逛布庄,挑些皮子,亲手给孩子做一套衣服,作为周岁之礼。
岂料,她刚率领仆妇迈出院门,忽听身后有人喊:
“表妹!”
裴文沣率领小厮,快步追赶,“你上哪儿?”
“去衙门办点儿事。”姜玉姝止步,“表哥也是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