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七(1 / 2)

齐王一惯不受待见。

他与老皇帝同父异母, 今日萧九年大婚,他本该坐在正堂,受新人叩拜的, 但老皇帝却是将他宣见入宫, 还一杯杯的灌他酒。

“皇上, 臣还得去住持大婚。”

老皇帝嗤笑了一声,齐王这德性,他一惯看不起, 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拜高堂可省了,你今日就在宫里陪着朕。”

齐王,“……”

皇上这是不讲道理啊!齐王府唯有一个老九有出息了, 他可不想与老九闹了罅隙。

未及齐王开口, 老皇帝又灌了过来, “喝!今日与朕一醉方休。”

齐王惊讶的发现,老皇帝喝到了兴头上,竟说起了糊涂话, “你与朕一样,都是不孝子孙, 罪孽深重啊,百年后见到了祖宗们,该如何交代?”他坚信,太.祖父归来的唯一原因, 便是自己没有将大楚治理好。

齐王,“……”

***

宋家小姐出阁的场面不可谓不隆重, 放眼整个京城, 年近八旬的老者都不曾见过这等隆重婚礼。

即便是东宫娶太子侧妃也不及这般。

今日, 太子等人也在登门吃酒席,燕王调侃道:“皇兄,宋小姐……不对,应是萧夫人眼光倒是极好,臣弟还以为,萧夫人要嫁的人会是皇兄呢。”

太子浑身上下不是滋味。

纵使他是储君,但仍有无数双眼睛时不时看向他,仿佛他顶着一头的绿头蘑。

要知道,这些年,人人皆以为太子妃的位置一直都是给宋家小姐空置着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太子的目的。

可谁知,宋烟却是嫁给了萧九年,而嫁娶的隆重半点不输给皇家娶妻。

太子的脸很痛,仿佛被人扇了几巴掌。

今日三场酒席,宋府、齐王府,以及萧九年的新宅子,不少文武大臣与皇亲国戚们,皆是三头跑。

太子下了席,也懒得遮掩难看的脸色。

他着实不明白,父皇为何那般重用萧九年。

原本,皇后告诫他,帝王器重萧九年,就是给东宫以及宋家面子,让他一定要稍安勿躁。

可如今太子不想等了。

他怎么看,萧九年都不像是要辅佐他。

这半年被萧九年折腾得不轻,太子已当了二十多年的储君,在这个位置待久了人会发疯,他见了心腹,命令道:“今日萧九年大婚,麒麟卫必定会掉以轻心,立刻通知下去,让左将军做好准备,今晚就行动!”

心腹会意,跟在太子身边久了,参与的谋划也多,早就盼着今日,老皇帝身子骨健朗,至今还能令后宫妃嫔有孕,再等下去,太子都要而立之年了,“是!殿下!”

***

今日虽无高堂露面,但民间这等拜堂仪式,烟烟与萧九年一步也没少。

随从悄然上前,在萧九年耳侧说了什么,新郎官今日着一身大红色吉服,容貌俊朗,风度翩翩,闻言只是唇角一勾,“我知道了,等到那边行动再来通知我。”

随从很是诧异,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主子还只顾着成婚?

烟烟被盖头遮住了脸,看不见前面的路,萧九年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婚房。

和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成婚,真真是多少次都不会厌。

喜婆递来如意秤,“称心如意,百年好合。”

萧九年很少会笑,此刻薄唇微扬,眸光柔和,他挑开了烟烟头上的大红盖头,那张娇俏的小脸撞入眼中时,萧九年竟然还像一个矛头小伙一样,心跳突然加快。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活了这样久了,还是逃不了小妖精的手掌心。

烟烟水眸潋滟,娇羞一笑,屋子里还站着全福人,她不太好意思喊九年哥哥。

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九年哥哥了,但一切像是在梦里,显得那般不真实。

随后,喜婆唱了撒帐歌,待一切礼毕,全福人与命妇们先后离开了屋子,终于轮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烟烟不想让萧九年出去应酬,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累么?”萧九年问了一声,抬手给她摘下凤冠,新娘子面颊红扑扑的,有淡淡的脂粉味,单单是看着她,那种独属于年轻男人的悸动就从胸腔涌到下腹。

“我已命人备了热水,你今日乏了,泡个澡解解乏。”萧九年拉着烟烟站起身,她还没彻底长大,只能挨到自己的胸膛。

男人有些苦笑,怎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上辈子一开始也只能看不能吃,如今也是。

烟烟不明白萧九年在丈量什么,她胆大包天,直接抱住了萧九年的腰肢,羞答答的窥听他的心跳,眼下正是寒冬腊月,萧九年穿的极少,仿佛喜袍里面只有一件中衣,可他的掌心却是热的。

烟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也喜欢这样趴在他胸膛,就好像她心之所向之地,便是这里。

“听话,泡个澡早些睡下。”

男人柔声的哄,嗓音带着不甚明显的欲。

烟烟努努嘴,不明白萧九年的意思,今日是她和九年哥哥的大婚之日,九年哥哥分明也是喜欢她的,莫非是想让她先洗白白?

烟烟以为自己领悟了萧九年的意思,“嗯,那……你别去前院了行么?”

萧九年自是无心应对宾客,但今晚有事要做。

换做旁人也就算了,可那些不肖子孙皆是他与烟烟的后代,他不得不去教训一二。

“你乖些早点睡,不然不长个。”

烟烟,“……”她都能嫁人了,还需要长个么?

***

萧九年从角门悄然离开了府邸。

所有人皆以为他在洞房,并未察觉异样,太子留下的线人更是毫无所觉。

此时,太子已亲自带兵攻入午门,一切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太多,顺利的让太子心头发慌,就好像是有人故意等着他上钩。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一旦造反的念头在心头滋生,便是如论如何都无法再掐灭了。

太子硬着头皮闯入了老皇帝所居的广和殿。

老皇帝醉酒微酣,是和衣而睡的,宫人吓的四处逃窜,他才得知太子逼宫了。

“呵呵……这小子总算是出手了,他若是再不出手,朕当真是瞧不起他。”

话虽如此,老皇帝唇角还是溢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