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睿从她身后抱住她,强大的力量让她无法动,把助听器给她戴上,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四年前,你不告而别,甚至不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四年后,你还要这样离我而去吗?”
“你放开我!”果果很不习惯这样被他紧紧的压迫在门上。
陆诚睿松开她,果果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看到他眼睛里辗转的情意,她垂着眼帘道:“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想说的话都写在那封信里了。”
陆诚睿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又带着几分沉痛的质问:“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就离开,果果,你这么做对我太不公平了,你现在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果果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凝望着他道:“你订婚了也没告诉我呀,顾藻拿着怀孕的化验单来找我,跟我说她怀孕了……”
“那不是真的,她骗你的,果果,我没跟她怎么样,她怎么可能怀孕,你这都不相信我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信了?”陆诚睿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年果果一声不响就走了。
果果摇摇头,“我知道那是假的,要是真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有利的砝码,她根本没必要找上门来告诉我,我之所以离开,是不想再夹在你们中间,既然你父母选中了她,她又那么喜欢你,我就是多余的。”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一起面对,你怎么能独自逃跑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别我有多痛苦,这四年,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哪知道你一回来……”陆诚睿伤心地说不下去了。
果果别过脸道:“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是你那时候没有注意到罢了,不愿意面对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你家里让你订婚,也只是把你逼到了非说不可的当口,让你无路可退而已。四年过去了,现在说这个已经毫无意义。”
当当当——
傅桐在外面敲门,叫他们:“你们谈好了没有,施阿姨回来了。”果果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傅桐,主动挽着他胳膊,“我们下楼去,你还没见过我弟弟吧,我带你见见他,他好可爱的。”
没有再搭理陆诚睿,果果拉着傅桐下楼去了。傅桐扭头看了房间一眼,看到陆诚睿沮丧的走了出来,心里有些疑惑,却是转过了脸,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果果身上。
两岁的小树从妈妈怀里下来,歪歪斜斜跑向果果,口齿不清的叫她姐姐。果果欢喜的跑过去抱起他,向傅桐道:“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啊?小树,这是傅桐哥哥,叫哥哥。”
傅桐看着那孩子,想接过去抱抱,结果小家伙根本不要他,紧紧的抱着姐姐不撒手。
陆诚睿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也没跟谁打招呼,无比郁闷的离去。傅桐逗孩子笑,余光却瞥着果果,果果的视线游离,他注意到了。
“刚才走出去的那是谁?”施念晴好奇的问。
“是小诚。”傅桐告诉她。
施念晴这才恍然,怪不得果果对他的态度那么奇怪,理也不理,要是别的客人,果果不可能对他那么冷淡。
“以后别让他进来!”施念晴严肃的吩咐家里的保姆和勤务员。
她不会忘记,四年前,那小子是怎么伤害自己的女儿,害得女儿伤心之下不得不提前离开北京,即便是去了美国以后,果果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不乐。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四年里,果果每次回国,他们都没有通知亲友,只在家里跟父母团聚也就罢了;如今,那小子不知从哪里得知果果回来了,又要来纠缠她。
施念晴烦恼不已,想着晚上跟丈夫说说这事。
☆、55
一家人吃过了晚饭,傅桐在客厅里跟施念晴聊天,果果独自回房去了。关好房门,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里面的首饰盒,首饰盒里有一条项链,吊坠是颗金粉色的珍珠。
这颗珠子她始终戴在脖子上,回国后才放回盒子里,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忘了这颗珠子,她只是想把它珍藏起来。
“你看什么呢?”傅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果果心里一惊,把珠子塞到枕头底下,“没看什么呀。”
傅桐走到床边坐下,和果果肩靠着肩,问她:“果果,你真的要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了吗?”
“也许可以试试……”果果勉强一笑。
“只是想试试?”傅桐何尝不知道她只是为了让陆诚睿死心才那么说,依然想从她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果果心知肚明。
果果仰脸望着他,淡淡的笑着。
傅桐看着她那张清秀的脸,忍住惊喜,语带试探意味:“既然你都对他说了,我想不当真也难,哪怕你只是一时意气才这么说。你……真的能忘记小诚吗?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
果果默然半晌,才道:“也许吧,我不知道。”“我感觉,你还爱他,不然你不会逃避他。”傅桐尖锐的说出这句话,也是想从果果这里得到一个能平复他心头猜疑的答案。
刚经历了之前和陆诚睿的那一段不愉快,果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自然不愿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嗔道:“又是你感觉,你什么时候能少一点感觉?你的感觉并不是我的,你也不能代表我,感觉只是一种非理性的东西。”
“难道你要用理性去衡量爱情?你不觉得那样会很累?这不是你的数学逻辑学问题,这是爱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介意你过了四年还是爱他,我唯一介意的就是你的勉强,勉强自己接受我,只是为了忘记他。”傅桐一反常态,没有让着她。
果果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态度软下来,“我没有勉强啊,我本来就很喜欢你的,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最讨厌跟人吵架了,我们不要说这件事了好不好。”
“喜欢和深爱,相差很远。”傅桐认真的看着果果明亮幽深的黑眸,意味深长的说。
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对身边的朋友,都可以用喜欢来形容,不喜欢对方,又怎么会当朋友,可深爱,只对一个人,而且只对那个人服软,只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你又逼我了。”果果苦恼的抱着脑袋,手插发间。
“我没逼你,只是你需要想清楚。四年了,你没有丢掉他送你的珍珠,他从你房间出来,嘴唇上还有你的口红印,足以说明问题。”
傅桐的细心超乎果果的想象。
果果诧异的望着他,最终低头不语,这种事,解释了也没用,难道要跟他说,是陆诚睿非要吻她,她拗不过他才跟他接吻了,这样的说辞,欲盖弥彰。
“果果,如果你真的想忘记过去,就要拿出坚决的态度,这样对你和小诚都好,你要和他说清楚,不要再折磨彼此。”傅桐握着果果纤细的肩膀,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给她。
以果果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去告诉陆诚睿,自己不再爱他了,要跟他一刀两断。
“算了吧,小诚是很骄傲的人,看到今天的局面,他自己就会离开,我不想多说什么,以至于跟他反目成仇。”果果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你终究还是不忍心,亲口对他说出那句不爱。傅桐轻叹一声,默默离去。
离开覃家,傅桐正走向自己的车,陆诚睿走过来,傅桐看到他,停下脚步。
“你等了一晚上?”傅桐诧异的看看陆诚睿,尽管路灯的光线有限,他还是能看清陆诚睿阴沉的表情。
“有些事想问问你。”陆诚睿的语气冷冷的。傅桐点点头,两人走到边上,他迟早会找来,傅桐心里有数。
“果果的电话号码是什么,告诉我,覃家人一直对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