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科劣迹,”我说,“这和凶手的凶残狠毒有相似性,高度怀疑。”
“侦查员目前在调查他最近一周的活动情况。”林涛说,“如果能排除他是误碰这个蛇皮袋的可能性,不是他作案,还能是谁作案?”
“快去专案组。”我兴奋地开始穿衣服。
还没进专案组大门,我就已经被专案组里的喜庆气氛所感染,我知道一定会有好消息。
“昨晚我们已经和邻省台华市公安局取得了联系,请求他们的协助,”肖大队长说,“他们很配合,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查清楚梁伟在一个月前辞掉了工作,一直在台华市辖区内的台阳县居住,台阳县也是他的老家。这一周他的活动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但据悉他现在还在台阳县。”
“不管怎么说,”钱局长说,“外地人把指纹留在了我们森原,留在了现场物证上,这本身就是一个重大嫌疑。抓住他,可能就明了了。”
“当地公安机关已经对他进行了监控,”主办侦查员说,“应该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手,我们过去直接审讯就可以了。”
“我们也去吧。”我看了看大宝和林涛,向专案组请示。
“也好,”肖大队长说,“我也去,说不准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就在台阳。”
到达台阳后,我见到了自己大学时候的老同学扈林峰。
热情地拥抱后,扈林峰说:“我们班就你混得最好了,都到省厅当科长了,你看我们,还在县局里当个小法医。”
“在哪儿干法医不是法医?”我笑着说,“那个人抓到后,侦查员们感觉怎么样?”
“感觉就是他作的案。”小扈说,“抓来以后,一声不吭,全身发抖,不是他是谁?若换作我,我非得叫一晚上冤枉不可。”
我走到审讯室门外,透过窗户看了看坐在审讯椅上的梁伟。他咬着下嘴唇,瑟瑟发抖,不时地用戴着手铐的手端起茶杯喝水,因为手的剧烈颤抖,茶杯里的水不断地洒出来。
“我觉得我们可能抓错人了。”我说。
“不会吧?”小扈说,“不是他干的,他抖什么?”
“你不了解前期案情,”我说,“这起案件中,凶手下手极为狠辣,杀人迅速、分尸凶猛。用菜刀硬剁碎死者骨头的人,心理素质绝对不至于如此不堪。”
“不是说有他的指纹吗?”小扈歪着头说。
我没再回答,默默走进审讯室,走到梁伟的面前,柔声说:“别紧张,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最近干了什么坏事没有。”
梁伟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脸堆笑,身体的颤抖减轻了一些。他张了张嘴,但没有出声。
我接着说:“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所以你得说实话。”
梁伟突然大哭起来:“我真的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那你被抓的时候为什么不喊冤?”
“他们肯定不信的,肯定不信的。”
“我信你。”我慢慢说道,“你告诉我,我来帮你申冤。”
梁伟用充满渴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几次,说:
“三天前,我经过火车站旁的一个拉面馆,我经常在那里吃饭,我看见一个农民工打扮的光头壮汉坐在面馆门口的椅子上吃面,背后放着一个蛇皮袋。我走过去拎了一下,还挺重,觉得里面可能藏了什么东西。本来是想顺手牵羊的,结果悄悄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的棉花上有血。我当时就吓蒙了,赶紧跑回家睡了一天。”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我怕警察啊。”梁伟说,“我坐过牢,出来了也经常偷一些东西,我怕我如果去报案,反倒会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你们得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我默默转身离开审讯室,对主办侦查员说:“放人吧,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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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侦查员说,“毕竟指纹是他的,他还是有重大嫌疑的。”
“我说不是他就不是他,”我不耐烦地说,“这个人的心理素质能杀人分尸?他的这种表现是演不出来的。”
经常读一些姜振宇老师的书,我对微反应观察也有一些了解。
“不放也没问题。”肖大队长过来圆场,“这人盗窃案子背了不少,也顺带破一些小案件吧。”
“我们去那个拉面馆看看吧,”我说,“说不准凶手就住附近?”
“我陪你们去。”小扈说。
到了地方就失望了,拉面馆和火车站相距不远,凶手应该是去火车站的途中经过拉面馆才去吃饭的。
“从台阳到森原的火车,能不能查一下?”肖大队长问当地侦查员,说,“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确定杀人分尸现场应该在台阳,运尸时间我们也有数了,是在三天前。”
侦查员摇了摇头,说:“不好查。春运客流高峰期间,我们台阳和你们森原都是交通要道,经过的人也多,两地互相跑的车次也多,实在无从下手。”
“你们台阳怎么这么冷?”这条好的线索突然断了,我感觉万念俱灰,想起过年可能要在这里过了,心头一阵凉意。
“案子先不急,看从梁伟那里能不能问到更多的线索。”小扈说,“我们去泡个澡吧,冻了一天了,暖和暖和。”
我点头应允,一行数人坐上了小扈开的勘查车。
车行至途中,我无意间一瞥,看见了窗外的一个招牌。
“停车停车!”我急忙喊道。
“怎么了?”小扈把车靠在路边,一脸疑惑。
“这家,这家。”我指着那块招牌说。
小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露出一脸难色:“这家不行,这家是足疗店。”
“对对对,就是这家足疗,就是这家。”我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