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逸仙公子提出要去紫衣的书房看看。紫衣带着逸仙公子和许文去书房,柳依依看许辽心绪闷闷的,她搬张椅子过去坐在许辽的身边,陪许辽喝酒。柳依依自己也小啜几杯。贾芸儿许杏儿在摆弄梳妆台上诸多翡翠宝石饰件,她俩商议着要向紫衣索要那一件物品。许杏儿正在给贾芸儿说那一件是价值千金的,不能要,只能要一件便宜的。这时屋外几个人喧嚷的叫道:“紫衣姑娘出来,我家公子来看你了。”
几个人一听就知道是张少宗那些人到了,许辽几人忙出去到楼外。张少宗手摇折扇,低头在院中踱步。他身后侍立着几个侍从,其中一个身着黑袍,头上缠着的黑布取掉了,他披散着自己曲卷的长发,抱着双臂看许辽。许辽和那个黑袍护法目光相遇,心下隐隐有一丝害怕。他不敢和黑袍护法对视,装出要往楼下走去的样子避开黑袍护法的目光。贾芸儿悄悄嘱咐一个丫鬟去请逸仙公子。
柳依依正难堪又要被张少宗当着大家的面诞皮诞脸的出言轻薄,不料张少宗看见柳依依以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份魂不守舍。他看了柳依依一眼,那眼神很明显,以前他对柳依依痴迷过,现在他已经别有所恋,对柳依依已经不热心了。柳依依没能等到逸仙公子对她的那份讨好恭维,不知何故,心下有几分失落。这时张少宗的侍从问许辽几人道:“紫衣姑娘在哪里?快请出来,我家公子又亲自来和紫衣姑娘叙谈来了。”
许辽看看柳依依,对张少宗笑道:“张公子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何其用情不专,一至于斯也?”柳依依听了不禁大怒,她过去也不说什么,一把扯住衣袖满脸愠怒的看着许辽。许辽一副无奈和的样子笑着,张少宗听许辽当着柳依依的面这么说,更是无名怒火三丈高,他大叫一声:“小子无礼。”一收折扇,跃身一掌往许辽的头顶劈落。
许辽知道这张公子为人轻薄淫邪,却是大家子弟出身,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他不敢大意,右手五指去抓张少宗的手腕。张少宗反应稍慢,撤手时手指上已经被许辽抓中。许辽暗叫可惜,出手一掌自下往上斜削,去削张少宗的头顶。张少宗矮身躲过,又是慢了半拍,许辽一掌将张少宗头顶的一定五彩斑斓的绒帽打落在地,张少宗满头盘着的长发散落下来。他往后退了两步,形容颇为狼狈。许辽又悔恨平时学艺不精,临到出招每次都差半分。实则先前他武功和张少宗在伯仲之见。现在经过勤修,他已经落下张少宗一大截了,是以每次出招都能抢到先手。
张少宗披头散发的涨红了脸愣在那里,许辽蓦地心生杀机,他一掌抢出,拍向张少宗的胸口。犹豫着要不要下杀手,忽的一股大力挡在许辽面前,隔住许辽的一掌。许辽看张少宗被两股力道掀翻在地,痛苦的抱着肚子。许辽知道是黑袍护法出手了。他提气一招“大盈若冲”,一掌缓缓的拍向黑袍护法。黑袍护法和许辽是交过手的,知道许辽的武功底细。他看许辽郑重其事的向自己出招,鄙夷的笑一笑,出掌抵住许辽的一掌。双掌甫接,黑袍护法只觉得许辽掌力奇大,他忙运劲已自不及。许辽嘿的一声低叫,掌力外吐,黑袍护法身子如纸鸢断线般往后飞出。他伸手扶住身边一颗碗口粗细的杏子树站住桩,那棵杏树猛然一晃,落下许多花瓣如落雪一般。黑袍护法噗的喷了一口血,他手刚离开杏树,那棵杏树豁啦啦一声响,翻到在地上。
黑袍护法站在原地,表情木然,双手颤抖着。许辽也大感意外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心看看。这时逸仙公子和紫衣几人过来了。紫衣看见张少宗,他身后跟着风月楼老鸨手下听使唤的两个丫鬟。紫衣厌恶的看那两个丫鬟问道:“谁让你们把这些人带进我的院子里来的?”
那两个丫鬟低头说道:“是妈妈吩咐我们把公子带过来的。”
张少宗看见紫衣,又是不能自已的露出他那副以前见到柳依依时如丧魂魄般的表情,强忍住腹中五内犹如油煎般的痛楚,叫声“紫衣姑娘,你来了。”紫衣厌恶的瞪了张少宗一眼,说道:“公子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张少宗没趣,柳依依刚才看张少宗痛楚的表情,对张少宗还有几分同情,又觉得不该同情此等人。现在一看紫衣坚决的表情,她似乎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张少宗了。当下也收起自己的同情之心。
黑袍护法不知道许辽突然间何以武功突飞猛进,他急于找个僻静的处所,要去运功疗伤,自己捂着胸口走了。张少宗还要会和紫衣搭话,紫衣面色凛然、神情坚决的侧过头不理张少宗,张少宗又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彷徨无措的在原地局促了一会,张少宗忽的迁怒于许辽。他恶狠狠的看了许辽一眼,一挥折扇说声“我们走”,他身子尚且站不直,弯腰忍着疼痛走了。
紫衣本来很生气的样子,张少宗一走,她立刻笑吟吟的恢复常态。紫衣过去给老鸨的那两个丫鬟赏了一些银子,说道:“两位姐姐回去告诉妈妈,以后我不接待这位客人了,让别的姐妹去接待。”两个丫鬟答应着走了,紫衣说道:“倒让他扰了我们的兴致,我们回去,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