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啊,我已经长大了,用满身伤痛换来的。北极星,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就不在呢?”
黎染淡淡的笑了笑,刚刚看见童落辰的时候她是高兴兴奋的,也是委屈的,她跟童落辰认识了太久,就算是她为了许维宁昏了头,童落辰也不该这么久不来看她,甚至,前世的时候任由她走向死亡,也从来不曾伸伸手儿捞她一把。
“染染,你在怪我。我……”
童落辰长的太好,即使这个时间店里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人因为童落辰微微的皱眉而对黎染怒目而视。
黎染越发的笑出了声儿,她的性子自始自终都是骄纵的,就算是面对着许维宁的时候,也从来不曾低眉顺眼的苦苦哀求,要说她没争过沈冰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太任性了。
许维宁也这样问,许维宁说,“锦衣,你在怨恨我吗?”
她是怎么答得来?她说,“……安澜太子说笑了。”
是呢,许维宁不爱她,当然没有义务一直对她好,即使许维宁对她勉强有了责任,可是许家势强,她又有什么资格怨恨他呢?
“没有人有义务帮我助我,不是吗?我不怪你。”
黎染不怨恨许维宁,却怪童落辰。
在黎染眼中,童落辰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童落辰合该一辈子都拿着她当成了公主,娇惯纵容。
黎染长成如此性子,童落辰功不可没。童家强势,六代单传,作为宝贝疙瘩金贵着的独苗,童落辰的态度给了黎染很大的方便,他把她娇惯成了这幅模样,却突然撒了手,让还不曾长大的她独自蹒跚,她又怎么能不怪他呢?
“行了,既然你有任务,就忙着吧。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不好一直在这边坐着。”
“等你忙完了来我家玩吧,我最近不会出远门的。”
童落辰不曾喝醉,而且看样子还有任务在身的,黎染就不好一直在这边坐着了,毕竟她跟颜新夏一起来的。
童落辰的手动了动,还是不曾拽住那个冷下了脸色,气鼓鼓的离开的女子。
目视着黎染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童落辰又一次把目光投到隐秘处,果然还有一个队友在等他,他现在任务在身,还是出完任务再说吧。
“染染,你心情不好吗?”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形形□的人来来去去,黎染跟颜新夏两人都长的不错,气质又十分出众,因此挺招人眼。
而黎染对于别人请的酒那是来者不拒,即使对方一看就是来找艳、遇的,不是什么正经货色,颜新夏有些担忧,抽空往刚刚黎染认识的那个男子那边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
“染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喝这么多酒,你喝得又快又急,该醉了。染染……”
因为是跟颜新夏一起出来的,所以黎染穿的乖巧,水蓝色的连衣长裙,宽大的裙摆垂感极好,因为坐姿的关系,层层叠叠的堆在地上,眉眼俏丽,让很多人看直了眼。
黎染喝酒很快,一杯接一杯,其实口感不怎么样,可是黎染却不曾皱一下眉头,仿佛没了感觉,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她跟童落辰相识于年少,那一年她五岁。
她穿着粉色的小洋装,红色的小皮鞋,白色的蕾丝边儿小袜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可爱娇贵的像是个小公主。
她告诉童落辰,“我长大了要嫁给宁宁哥哥。”
那个时候童落辰是怎么回应她的来?记忆中的童落辰穿着军绿色的休闲裤,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高腰军靴,细长的眉眼已经显现出了妖娆,虽说黑白分明,却难得的勾人。
那个时候的童落辰白白净净的,仿佛就是勾人心魂的玉娃娃,她总是觉得自己十分成熟,因此拿着童落辰当成了可哄可骗的小娃娃,却是不知,童落辰比她成熟的多,即使当初他不过刚刚十岁。
童落辰的眉眼出落的极好,他笑起来带着几分妖娆,他说,“好啊,既然染染喜欢,那我帮你好不好?”
在她五岁,童落辰十岁那一年,他们就共同定下了让她嫁给许维宁的目标,十六年间执行的极好,若不是沈冰凌中途插了一杠子,许是现在她已经成了许维宁的新娘。
“染染,染染,别哭,染染别哭。别哭染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染染,没事儿了……”
对面的女子只顾着喝酒,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滑落,让颜新夏一阵的心疼。
自她认识黎染以来,黎染就有极重的心事,她能看得出来,即使黎染每天都笑的十分欢快,可是她眉眼间的疲惫一天重过一天,好似透支了生命,已经开始迈向死亡。
黎染十分看重那个被称作童勾陈一的男子,即使黎染不说,可是在她那半个小时就讲述完了十七年的故事中,童勾陈一出现了好多次好多次,即使染染说的是北极星。
那个男子不曾走近,她也不曾上前,据说样貌是极好的,对染染也好……
“新夏,他就是北极星,他就是北极星……”
“他是北极星啊……”
在童落辰的眼中,他们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不见了,可是在黎染的眼中,他们有足足五年的时间没见了,她竟然忘了他,而他也就真的不曾来找她。
……那个只在她面前笑的妖娆,刻板、冷酷、不通人情的男子,不再是她的北极星了吗?
“北极星……”
颜新夏脚上是穿了高跟鞋的,还是十公分的细跟,要让她把这个醉鬼背回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醉鬼喝的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能自己走回去的希望。
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这边的男人,这些男人倒是挺想帮忙,可是她也不放心啊,一个个看起来色迷迷的,真心不太像是好人。
“颜小姐,你好,这是我的证件。”
颜新夏有些莫名的接过了突兀的站在了她面前的男人递过来的证件,啧啧,还是个少校呢,这个社会军衔如此不值钱了吗?看起来二十出头儿的样子呢。
只是这人给她证件干什么?是要……自荐枕席吗?她不太缺男人,而且她也不太喜欢当兵的男人。
许是颜新夏眼中的疑惑太过明显,或者说是颜新夏眼中的怀疑和嫌弃也太过明显,二十出头儿,打扮的挺精神的男人罕见的红了脸,有些急赤白赖的开了口,“我想我可以帮你把黎锦衣弄回去。”
“余……子琪?”
颜新夏咬了咬证件上的名字,倒不是怀疑男人的身份,毕竟气质是做不了假的,只是这人跟她认识吗?不但直接称呼她‘颜小姐’,还颇为熟悉的叫染染‘黎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