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过飞机么?”简桥突然出声问。
顾郁点头。
“不怕么?”简桥又问。
“怕啊,”顾郁叹了口气,回忆起曾经痛不欲生的经历,“一路从头怕到尾。”
“你长这么高,会不会每天早上起床站起来都怕啊?”简桥又问。
顾郁没忍住笑出声:“神经病。”
在航站楼,刚一见到顾千凡,老头就丢了行李扑过来,给顾郁一个熊抱,欣慰地说:“小宝没瘦啊!好小子!”
“我吃得可好了,”顾郁赶紧去拿起行李,窜到老人身旁,“怎么样?玩儿得开心吗?”
爷孙俩在前头说说笑笑,简桥在后面接过了易向涵的行李箱。
“谢了,”易向涵笑起来,“大半个月不见,发现你格外好看啊。总感觉在北方没看到这么养眼的。”
“我就是北方来的。”简桥说。
“……啊,”易向涵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南北方帅小伙都挺多。”
“简桥啊,听小宝说你要搬出学校住?”顾老爷子从副驾驶往后探出脑袋,“我记得你那个合同年后才生效啊。”
“是,”简桥没好气地瞥了顾郁一眼,说道,“我先临时找个别的地方。”
“这何必呢,你就住画舟堂,回去我让小宝把客房打扫干净,一直也没人住,”顾老爷子很是满意,“正好你和冷清要参赛了,时间紧着呐。”
这爷孙俩对过口供了?怎么说的话一模一样。
顾郁以为他们俩得拉扯两三个回合,没想到简桥很快就答应了:“好,谢谢师父。”
“客气了啊。”顾老爷子转回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乐呵呵的。
对简桥而言,在这座城市里,比起学校,画舟堂在他心中更亲切,何况要找一个合适的只租两三个月的房子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一听到顾郁要为了他收拾屋,他就觉得就该让顾小宝遭这个罪,谁让他把自己锁在屋里的。
他们吃过午饭之后,顾郁就和简桥一起到学校搬东西,易向涵没什么事儿做闲得无聊,也跟着来了,说要回归校园,看看有没有小学弟为她的美貌所倾倒。
“拉倒吧,还倾倒呢。”顾郁说。
易向涵往他脑袋上扣了一记神掌:“瞧瞧你这个钢铁直男的样子,一看就是没人追。”
“有。”简桥悄悄补了一句。
“嗯?”易向涵一愣,“谁在说话?”
“学院里喜欢他的女生很多。”简桥说。
“听到了吧!”顾郁得意洋洋地炫耀道,炫耀完了悄悄推了简桥一把,“多谢相救,说得我都要信了。”
“是真的。”简桥说。
“嗯?”顾郁惊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觉得她们都跟你不太搭,除了三班法语班有一个还不错,她长得跟温竹不相上下,但是没有温竹有内涵。”
“所以?”顾郁问。
“综合考虑,温竹比较合适。”简桥说。
顾郁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简桥你没事儿吧,平时那么忙还有空想这些呢?”
“上周三马原课太无聊,就替你思索了五分钟。”简桥说。
“那我谢谢你啊?”顾郁笑了起来。
他们正说笑着,一个身影跑了过来:“师姐!”
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徐水蓝抱着书,正和大家打招呼。
“为你倾倒的来了。”顾郁说。
“师姐,你怎么来了?我请你喝奶茶吧……”徐水蓝反常地非常主动,易向涵倒也不客气,开开心心就跟着他跑了。
顾郁跟着简桥走到了宿舍楼下,停住了脚步:“我在这儿等你。”
“好。”简桥点头,大步上了楼。
“在原地等你”这种话,总是令人安心的,虽然没拥有,但也不失去。
他回宿舍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异常平和,就像他们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大家都还很拘谨而羞涩。
他收拾东西没用多久,毕竟东西也不多,临走时给陈方旭发了一条信息——
-下午2:26-
辰沙与果灰:我走了。
简桥提着行李下了楼,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顾郁坐在花坛边,手指掰着花台里的小草。
果真是个玩泥巴长大的人啊。简桥走了过去,在他跟前停下了。
顾郁抬起头,嘿嘿一笑:“这里头好多蚯蚓啊。”
“你是傻子吗?”简桥问。
顾郁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从他手里拿过一个行李箱,跟他并肩往校门走。
回到画舟堂之后,顾郁就马不停蹄地去收拾客房。那间屋子基本没人住过,就在顾郁的房间隔壁,灰尘堆了厚厚一层。
顾郁收拾好,拉开窗帘,往房间里喷了一点儿柠檬水,再走到画室,敲了敲门,去厨房做饭了。
简桥听见敲门声,放下画笔,把行李搬进自己的新房间,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收拾好。
这间屋子明朗亮堂,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坐在里面,心情都变得开阔了。难怪顾郁那么单纯,感觉整个人和画舟堂一样,敞亮干净。
简桥忙活完,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他揉了揉肚子,感觉有点儿饿了。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手指打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毛茸茸的。
他掀开被子一角,看见了枕头边放着一只灰色绒毛穿着红毛衣的玩具小熊,大概就两个巴掌这么大,在枕头边又小又可爱。
这个顾小宝,怎么这么幼稚啊。
简桥抓起小熊,放到了脸上,温软的绒毛蹭在脸上,挺舒服的。
在你的枕边放一只小熊,让它替我打败你梦里的所有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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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日子开始了,搞事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