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书微微苦笑,说:“变坏了,是不是?”
赵孟清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记不记得以前小时候,你可是娇娇滴滴的,磕了碰了都要哭,力气也小,也……”
“现在却变得比男人还糙了,我知道。”
赵孟清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点儿也不……我是说,你以前说话也不是这个口气,脾气也……”
“脾气也好,乖得像个娃娃,不像现在这么喜怒无常,不可理喻,是不是?”
赵孟清盯着她点点头,“没错,你真是喜怒无常,不可理喻,一身莫名其妙的胆子。”说毕却温温一笑,一点也没有指责的意思。
接着,他朝她的双手努努嘴,“自己栓上,趁别人还没看见。”
奉书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大约早就被发现了,抿嘴一笑,乖乖照做。
此时虽然日近正午,但丛林中还是暗得像黄昏一样。无数曈曈树影矗立四周,仿佛让林中的越兵数量平白多了几倍。陈国峻正在亲卫的簇拥下,和另一处赶来的几个士兵接头。
他忽然敛袖立正,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泥地上。
奉书连忙拉了拉赵孟清,得到了回答:“上皇口谕。”
奉书点点头,又问:“他们越南的上皇,是个……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厉害不厉害?”
大约是不怎么厉害的,不然,怎的第一时间就弃守都城,在丛林里一直躲到现在?
赵孟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奉书却看到陈国峻对着上皇派来的使者连连磕头,口中大声说着什么。纵然奉书说不来越南话,此时也听懂了,他在大声说着“不”字,右手连连虚斩,似是竭力反对着什么,声音越来越激动。那使者将身子越躬越低,虽然语气极尽恭敬,却也一直毫不让步。
奉书觉得自己明白什么了,全身一凉,低声问:“怎么,上皇要投降?”
赵孟清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是,但也差不多了……是脱欢……”
奉书急了,“脱欢怎么了?你快说呀!”
赵孟清犹豫了一下,才说:“脱欢派人向上皇带话,说他……说他可以格外开恩,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哼,苟延残喘……可是,有条件……”
奉书忙问:“脱欢要退兵?什么条件?”
赵孟清看了看她,脸微微一红,说:“他说他还没……还没尝过越南女人的滋味,若是……若是给他一个皇族女子尝尝鲜,他一高兴,说不定会休整几天,暂停南下……”
奉书耳根一热,转头唾了一口,“像是脱欢说出来的话。”
再说,斡耳朵里收集各个国家的公主,本来就是从成吉思汗那个时代传下来的癖好,彰显着蒙古男人的战绩。
赵孟清接着道:“可是兴道王不答应,说就算是明天便死,也不能这样任蒙古人羞辱。”
确实,陈国峻已经和上皇派来的使者吵了起来,突然拔出匕首,朝着自己虚刺,立刻被身边的亲兵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