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两辆卡车刚刚抵达停机坪,在两名军官的督促下,头戴m1钢盔的美军士兵们帮着将车厢里的木箱子搬下去堆在两架宛若史前巨鸟的b-29旁。这些箱子在外形上类似于装运大口径炮弹或者普通航空炸弹的,但看士兵们轻松自如的表情,它们的重量肯定没有不及等大小的弹药箱子。
“都是刚从国内空运来的。”一名军官对佩戴军士徽章的勤务长说,“满载纽约人的哀伤和愤怒,所以请务必小心一点。”
勤务长卡尼是个四十出头的壮汉,脸廓棱角分明,一晒太阳脖子就通红通红的,他摘下帽子抓了抓被汗水浸湿的鬓角:“我虽然在佛罗里达出生长大,但父母是在纽约相识相恋的,他们如今已经快七十岁了,还一直念叨着要回纽约去再度一次蜜月……我们在30年前就该不遗余力地将苏俄摧毁,对吧!30年前我们是有机会的!”
“嗯哼,别说30年前,3个月前我们也还有机会,但现在不论我们怎样反省,纽约也不再是纽约了。”军官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着第三架b-29,它与这两架并排停放,看样子却不准备装载这些他们运来的装满“哀伤和愤怒”的弹体容器。
勤务长顺势也朝那架静静停在草坪上的重型轰炸机瞧了一眼,尽管航空部队的作战计划是严格保密的,真正的内行不难读懂技术上的细节:调整弹仓、加固挂架以及几近苛刻的反复检修,这些都意味着它们将用于执行极其重要的任务。
“他们很快就要为之付出代价啦!”勤务长意味深远地说。
军官看来一点都不惊讶,他说:“这叫做罪有应得,不是么?”
有机械叉车帮助,二十多名陆战士兵十多分钟就将卡车上的货物全部卸下,他们带着沉重的心思离开了,而结束了作战布置会的飞行员们并没有返回营房休息,他们径直来到飞机这边。领头的高个子上尉对勤务长说:“嘿,霍拉特先生,螺帽都拧紧了?”
两手油污的勤务长咧嘴说道:“放心吧,每一个零部件都处于最好的状态,每一条电线都畅通可靠,布鲁克林、曼哈顿以及皇后,随时待命起飞。”
飞行员们自然分成三组围拢到自己的座驾旁,他们平常并不参与炸弹挂载,但今时不同往曰,小伙子们格外认真地看着地勤人员拆箱装弹。陆战士兵们送来的这些弹体跟常见的1000磅炸几乎弹一模一样,但看起来要比装填炸药或燃烧剂的航空炸弹轻得多,银灰色的外壳已经用笔写了很多东西:为了约翰一家、为了卡莉姨妈、祭奠麦哲伦街区的230名殉难者、对魔鬼的惩罚、美利坚万岁……
天空中,两架“野马”寂寞地盘旋着。在挂载副油箱的情况下,它们的战斗航程足以覆盖整个芬兰湾,然而瑞典以非公开方式向西方盟国开放领空领海以来,盟军战斗机并没有遍布芬兰湾,进抵苏联西部的侦察机也依然是从波兰机场起飞的,故而受到外界重重压力的莫斯科政斧一直没有就瑞典秘密开放领空事宜提出抗议,更加没有采取实质姓的反击措施。
这种与大环境悖逆的宁静注定只是双方交锋前的蓄力之举,几天来,大批战斗机和轰炸机陆续进驻挪威东部空军机场,再有几个小时,它们就将以极其骇人蜂群之势越过瑞典扑向列宁格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