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珍转过脸瞪他。
李胜当做没看见,又说:“头儿,把它带回去吧,怪可怜的,让小何给他超度,送它过桥吧。”
聂朗点头:“砍下来吧,连同柳树根。”
陈亦天看着聂朗:“头儿,那意思是不是小鬼上了程峰的身?”
“不是,”聂朗说,“它还没这本事出来。”
张小珍:“那就证明还有另外一只鬼上了程峰的身,而且那鬼和程峰有仇。”
李胜知道聂朗想接下来问什么:“头儿,我已经让人去问顾全州程峰和什么人有过节,并且还是闹出人命的事。”
“嗯,不错。”聂朗满意地点头,“查到了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说完这句话,聂朗又想到了金宸,不知道这件案子会不会和金宸扯上关系。而且现在金宸还在古镇拍戏,如果真和金宸有关系的话,要传召人过来,这样会不会对他的事业有影响?
陈亦天手持专用的锯子把柳树的根部截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黄布上,抱起来,现在正是午时三刻,太阳最猛的时候,李胜从车里拿了把黑伞,撑在陈亦天上方,这才不至于让手上那可怜人儿魂飞魄散。
站在大门,聂朗说:“小天,你和小珍把这孩子拿回局里交给小何,小李子,你和我去医院,找程峰。”
☆、孩子
去到市医院,进到病房里,就看到面如死灰的程峰躺在病床上,哪还有电视上那演什么像什么、收放自如的潇洒?四十岁不到就像个快要殡天的糟老头儿一样,黑眼圈比聂朗还重。
程峰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目光涣散,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聂朗走上前去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李胜对那兄弟说:“跟我出去抽根烟呗?”
听到李胜这么说,那警察同志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离开病房,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程峰和站在床边的聂朗。
聂朗搬了张凳子坐下来,就这么看着程峰好一会儿,说:“看见什么了,跟我说说?”
程峰的眼珠子动了动,没吭声。
搓了搓手指,聂朗想抽烟,可这里是病房。“你不说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程峰说:“孩子……孩子……”
闻言,聂朗靠近一点儿,好听得更清楚一些:“谁的孩子。”
“孩子……孩子啊……”
还是这一句。
聂朗站起来,两指在程峰的眉宇间轻轻一划,一道黑色的印记显在眉间,那证明他确实被鬼上身。
看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来,聂朗走出去朝李胜招了招手。
站在门前,聂朗问看守的警员:“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是……”警员犹豫了一下,说,“以后不能人道,连小便都成问题。”
李胜抹了把脸,眼神有些复杂。
聂朗没什么表情:“带他去看过精神科了么。”
“看了,一切都正常,只是不说话。”
聂朗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那就意味着刚才程峰不是在胡言乱语。
李胜问:“头儿,要不要去顾全州那?”
“他也住院了?”
“那老油条原本不愿意住院,但是为了能方便调查,让他留院观察。”
“去看看。”
聂朗见到顾全州本人的时候,明白李胜为什么说他是老油条了,老话说得好,相由心生,顾全州就是那种一看五官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灯,表面上道貌岸然地,其实也是老奸巨猾,程峰有这样的经纪人能爬上高位也正常。
一见到聂朗,顾全州还愣了一下:“您是?”
聂朗出示证件:“我是特别调查科的聂朗。”
“您好您好,警察同志。”顾全州穿着病号服,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也没吃。
聂朗说:“你先把药吃了吧,有些事想问你。”
“诶,好的好的。”顾全州把药放嘴里,喝了一口,将水杯放一边去,摆出一张老实本分的面孔,“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前有个女同志给我做了笔录……”
聂朗也没让他把话说完:“没事,我有时间,我想听听你说的。”
顾全州为难地看着聂朗,可聂朗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辙:“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我想听的是你不同之前的版本。”聂朗说这话的时候嘴边还带着笑意。
顾全州一怔,正色道:“警察同志,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一样的,绝对不造假。”
聂朗没应话,就这么看着他。